楚云梨之前大部分时候被关在房中,并不知道陈家的事,好奇问:“他为何要对夫君动手?”
闻言,陈夫人没好气地瞪了陈老爷一眼:“之前子沨体弱多病,你父亲玩笑说要过继陈全的儿子。”怕楚云梨这个新妇不懂其中缘由,她耐心解释:“陈家的旁支出息的不多。这个陈全,就仗着和你父亲的那点情分,这些年没少从府中薅东西。胆子越来越大,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子沨身上!”
之前她生下孩子时伤了身子,陈老爷虽有通房,却都未能为他诞下子嗣。陈夫人心虚,也默认了陈老爷要过继的事。
可无论是谁,想要接手陈家大片家财,都得是儿子没了,他们夫妻俩百年之后。像这种主动索取……胆敢伸手,她就敢剁手!
陈老爷满脸愧疚:“我是看子奇还算聪慧……”
陈夫人翻了个白眼,很是暴躁:“是聪慧,可就是没用对地方。”
这般不客气,陈老爷心里有愧,也不敢争辩。立刻吩咐人去书房取了东西送去衙门。
陈全一家五口出了府门往外走,他媳妇顾氏看见往日都要送自家出门的管家,今日不见人影,心里很是不安,低声问:“他们会不会知道了我们做的那些事?”
“别胡说。”陈全头也不回,压低声音:“如果知道,不可能这么多天不来问我。别胡思乱想,让人抓住了把柄。回府后,你就派人送点药材过来,明日我们再上门探望。”
顾氏听他说得笃定,提着的心渐渐放下。
陈子奇满脸寒霜,一声不吭。
“子奇,别着急。”陈全看儿子脸色不好,安慰道:“刚才我派人去问过大夫,子沨这一次不死,最多只能活一年。成大事者,得有耐心和韧性,你大伯最疼你。这陈家早晚是你的囊中之物……”
一家人回到府中时,陈子奇五岁的弟弟正在熟睡,妹妹陈子怡看着面前破败的大门,一双柳眉蹙起:“我是一天都不想在这住了。”又看向陈全:“爹,哥哥等得起,我要等不了了。今年我都十六了,这破宅子怎么议亲?”
陈全揉揉眉心:“别着急。”
“又是这句。”陈子怡满脸不甘愿,正想拎着裙摆进门,却听见街头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陈家人闻声回头,就看到了着黑红相间衣衫排列整齐的两队官兵小跑而来。
这做了亏心事的人就容易心虚。陈全脸皮一跳,陈夫人已经不自觉揪紧了帕子,心里祈祷着那些人别在自家门口停下,最好是去找别人的麻烦。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些人到了陈家门口,立刻顿住脚步。为首的官兵上前,拿出一张带着公文的纸:“大人有令,接你们一家去问话。”
陈全:“……”完了!
陈老爷最开始查出下毒之人是自己一直护着的本家堂弟时,诧异之余,压根不信。于是,着人再去查。
一连查了三遍,证据越来越多。
从制香的人到转手的下毒各个关卡的人全都找了出来。
陈老爷也终于肯相信自家堂弟确实为了大片家财对他儿子动手。顿觉以前的好心都喂了狗,满心都是被背叛的愤怒。
那时候儿子病着,他没空跟堂弟计较。如今儿子好转,他腾出了空,将那些人证物证一股脑儿全都送去了衙门。
知府大人拿到证据,拿来了陈全一家,一开始他们还狡辩,几板子下去,受不住疼痛只能招认。
陈老爷没有去质问,也没有求情的意思。直接请求知府大人按律处置。
知情不报者,按同罪论处。
陈全一家除了那个才几岁的娃娃,全都是知情人。于是,一家人都出不来了。
至于那个孩子,被陈老爷暗地里送去了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