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谈甚欢。
尹桥面色漠然。
乔涵衣似笑非笑看向门口:“听见了吗?那女人为了那个孩子,害了别人一家人。还弄出了人命。”
尹桥微微皱眉:“我说过不会认她。”
“你说得倒轻巧。”乔涵衣冷笑一声:“如果只是她,我还信你这话,你们俩之间有个孩子,要是让你爹娘知道,肯定会把孩子接回去。容得了你不认?”
“他们不会知道。”乔涵衣一个字都不信:“那孩子还未满周岁,接下来还有几十年。这个世上,从来都没有秘密。”
她笑容讥讽:“那个女人本来就处心积虑想要进侯府,她会不去告诉你爹娘?”
尹桥皱起眉来:“事情已经发生,你想要我如何?”
乔涵衣气笑了:“这是你的事,我能要你如何?”
两人开始争执,气氛僵硬下来。
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楚云梨也插不了手,知机地起身告辞:“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改日再约夫人喝茶。”
乔涵衣缓和了面色:“抱歉。”
听到她道歉,楚云梨心里对她的好感更深。
堂堂侯夫人对着一个商户夫人还能如此礼遇,至少她是个懂理的。
楚云梨下楼时,还能听到屋中二人的争执声。出了酒楼上刚走不久,马车就被人拦住。
“陈少夫人,我有些话想问你。”
外面传来胡敏玉的声音。
楚云梨靠在车壁上,眼睛都未睁开:“我赶着回家。”
胡敏玉并不甘心:“陈少夫人,我有些事想请你帮忙。只要你愿意帮我,酬劳一定会让你满意。”
楚云梨不接这话,吩咐道:“回府。”
胡敏玉就站在马车前,一点向上的意思都没,车夫有些为难:“夫人,胡姑娘她挡着马车。”
楚云梨语气淡淡:“好狗不挡道,虽然她不怕死,那就撞上去。”
车夫咽了咽口水,他是陈家的下人,得听主子的话。看着面前站着不动的胡敏玉,他闭上眼一咬牙,手中鞭子挥出。
马儿四蹄扬起,长嘶一声,飞快往前奔去。
胡敏玉没想到车夫真的敢撞人,急忙躲开,站得太近,她躲得很是狼狈。
看着马车远去,胡敏玉脊背上冒出了一身冷汗。之前她三番几次对林阿妹动手,却都被她避开。那时她以为是林阿妹运气好,可现在才发现,这个女子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敢当街shā • rén!
胡敏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边上的丫鬟战战兢兢上前:“姑娘,您没事吧?”
胡敏玉看着不远处的酒楼,眼神里满是势在必得。
楚云梨回府之后,早早睡了一觉,翌日早上,她写了一张状纸,送去了衙门。
状告胡氏敏玉算计林家,陷害林简安致死!
因为有人证,衙门很快接了状纸。
此事一经传开,众人议论纷纷。
要知道,他们可不是什么案子都接的,想要告状,得多少拿出点证据。
而衙门接了状纸,就证明胡家shā • rén确有其事。
也就是说,林简安的死有疑。
楚云梨告状之后还未回到府门口,马车就被人拦下。拦她的是胡家夫妻。
胡父满脸都是恼怒,却不得不强压:“陈少夫人,我也是才知道你去告了我女儿。我早说过,她和你哥哥之间有诸多误会。此事你爹娘都不再追究,轮不着你说话。”他越说越生气,眼看楚云梨面色不好,才想起来有求于人,缓和了语气:“这件事情,如果你有疑虑,我们可以私底下商量。若你认为你哥哥真的太冤,看在孩子的份上,不愿意让他们夫妻之间的事闹得太大。因此,我可以给你一些补偿。”
楚云梨淡然道:“我不要补偿,我只要我哥哥。”
胡父:“……”这就没法商量了!
胡夫人并不想放弃:“陈少夫人,陈老爷和夫人应该不想你在外面闹这些事。”语带威胁之意。
胡家和陈家在城中富裕了百年,两家虽不亲近,个个都有亲戚是对方亲戚,所以,若是胡夫人铁了心要让人在陈夫人耳边嚼舌根,楚云梨这个儿媳的日子也不好过。
“那是我的事!”楚云梨面色淡淡:“胡夫人还是管好自己吧!”
话不投机。
还真就说不到一起去。
胡家夫妻相顾无言,林阿妹铁了心要为哥哥讨回公道,明显没法劝。
劝不了也得劝。
事情若真让知府大人审,胡家人大概很难脱身。就算能脱身,女儿对外的名声也毁了。想要进侯府,更是难上加难!
胡夫人恶狠狠:“林阿妹,有些事情我们大家心知肚明,你确定要得罪我女儿?就不怕侯府报复吗?”
话说得更加直白,楚云梨似笑非笑:“四夫人与我相识。若是得知此事,应该会感激我。怎会报复我呢?”
“那只是她!”胡夫人强辩:“我女儿的孩子是侯府血脉。四夫人不喜应该,可京城中的侯爷应该会很喜欢这个孙子。就算不喜,侯府家大业大,也不会任由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更不会容忍给侯府生孩子的女子被人欺负!”
“你张口就来,也容易得很。”楚云梨面色不变:“既然你有底气,那我们就走着瞧啊!”
胡夫人:“……”
楚云梨放下帘子:“回府!跟昨天一样,要是有挡路的,直接撞过去。”
车夫一回生二回熟,扬起鞭子。
经过昨天的事,车夫心里清楚,像这些富贵人最是怕死,就算躲不开,也会拼命躲开。
果不其然,刚准备跑前面,夫妻俩急忙搀扶的避开,站在路旁咒骂不休。
楚云梨最喜欢看的就是他们恨自己,却又干不掉自己的样子。
走了老远,还意犹未尽的放下窗边的小帘。
到了府门口,已经有管事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