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声质问。
问得赵解哑口无言。
狗癞再次磕头:“求大人严查我娘的死因,还我娘一个公道。”
大人肃然道:“若你娘真是被人害死,本官决不姑息。”
哪怕是坏人,也只有衙门才能给人定罪。
狗癞忙不迭磕头倒谢。
对于此事,赵解坦坦荡荡,从头到尾就没表现出害怕来。
大人让人去将赵母的尸身带到衙门,由仵作验尸。至于赵解,有狗癞指证,他没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之前,不得离开府衙。
楚云梨并不知道狗癞母亲的死因,会去看她,纯粹是心血来潮。且当时发现人没了之后,她喊了许多人进来,便也没仔细查看。
后来去抬尸首的人回来禀告,在那间屋中的石柱子上,发现了一抹被擦过的血迹。比对之下,很像是被人撞的。
又从一个常年坐在巷子口的老人家口中得知,头一日确实有一个生人进了巷子,没多久就慌慌张张跑了。
那人没找到,也不能定赵解的罪。
赵解被押入大牢,楚云梨则回了家。
还好她请的人多,哪怕她不在,只要把汤熬好,就不耽搁生意。今儿的卤肉就只剩下一点,其余妇人已经在打扫。
等到卤肉卖完,客人散尽,妇人们离开后,屠户又拉了一头猪来。
那边正杀猪呢,楚云梨就听到身后有人唤:“胡娘子。”
楚云梨闻声回头,看到沈解的母亲。脸上恰当的笑容一收,冷着脸问:“你有事吗?”
赵母上前,笑着寒暄:“你家这生意可真好,每日卖一头猪还能提前关门。实在让人羡慕。”她靠近了些,好奇问:“你每日的盈利,有没有这个数?”
说着伸出了一根手指。
楚云梨瞄了一眼,随口道:“若是没记错,你儿子刚找人来欺辱我,我不记得我们两家的关系好到可以告知对方盈利。”
赵母碰了软钉子,也没离开,反而凑得更近:“小三对你一片真心。若是你肯给他个好脸,他也不会想这种馊主意。他对你比对我这个亲娘还好,肯定不会让人欺负你。”
楚云梨强调:“他想骗我感情!”
闻言,赵母有些尴尬:“如果你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做一双恩爱夫妻,也不存在骗人,他是想照顾你啊!”
楚云梨皱起了眉:“你说完了吗?”
赵母:“……”
看出来了她眉眼间的不耐烦,赵母心里也厌烦,若不是儿子需要这个女人撤了状纸才能出来,她也不会到这里来。
“我只是想跟你说,别因为一时之气,害了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
楚云梨抱臂看着她,漠然道:“我知道你来的目的,不就是想让我撤状纸吗?且不说他是不是真的对我好,只如今这事情不是由我说了算,这里面还夹杂了一条人命,现在死者儿子求大人讨公道,我撤不撤,他都出不来。”
赵母也清楚,她其实想让胡雨娘帮忙,只要这边原谅,那边的人命案子……压根就不是三儿子做的事,应该容易脱身。
“小三没有shā • rén。”赵母语气笃定:“他身上拢共就二两银子。”
楚云梨嗤笑:“你家生意那么好,他怎么可能才攒这点银子?”
赵母脱口而出:“因为他喜欢赌……”
话出口,惊觉自己失言,她忙捂住了嘴。
楚云梨气笑了:“你还真的什么脏的臭的都往我身边放,是不是想让我胡家面馆养着他的赌瘾?”
赵母见她愈发恼怒,劝了半天没见和解的可能,反而越劝越怒。急忙解释:“我那是帮他存着,现在小三有六两银子,你若是答应,这些银子在你们成亲的时候我会让他带过来……对了,我让他招赘,以后你们生了孩子,跟你姓胡!”
“不稀罕!”楚云梨伸手拽她出门:“什么脏臭的东西都往外我这里塞,赶紧滚!”
*
因为找不出那个动手的人,案子僵持住了。
这两日里,赵母好几次想要凑上前劝楚云梨撤状纸。可惜都被她撵走。
这一日早上,楚云梨刚打开门,赵家又有人过来。
这一回来的人是赵家大哥,胡雨娘记忆中,这个人很是能干,赵家的食肆全靠他撑着。
楚云梨抱臂:“我发现你们家人脸皮特厚。我这两日撵你娘那么多次,你也看到了啊!怎么还好意思往我跟前凑呢?难道非要我养条狗,放狗咬你吗?”
赵大哥并不着恼,上前两步:“我那边挺忙,抽空过来,也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我三弟的事。大家都是聪明人,也不扯那些虚头巴脑的,我只问你,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三弟?或者说,你要多少银子才肯收手?”
闻言,楚云梨倒有些诧异:“你愿意给多少?”
赵大哥看着她:“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做生意嘛,就是有来有往,你先出价。”
楚云梨摇摇手指:“我没打算放过他。凡是欺负过我的人,谁也别想跑。”
赵大哥皱起了眉:“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你有银子拿,我也能救回三弟,皆大欢喜的事,你为何不答应?”
“这已经不是做生意了,里面夹杂了一条人命。”楚云梨与语气沉重。
赵大哥不以为然:“那狗癞不是好人,他娘教子无方,死有余辜。”
听着这语气,楚云梨心里一动,上下打量他,只道:“总之,我不缺银子花。也不想和解,你还是请回吧!以后也少来烦我。否则,我真要养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