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璨宇的头一直在疼,进门后护卫一松手,他整个人摔落在地上。
两天的牢狱之灾,让他愈发憔悴。加上在此之前已经病几个月,整个人瘦得不成人形,余新眉看到他这副惨状,失声问:“你怎么这样?”
她转头看向楚云梨,嘲讽道:“shā • rén不过头点地,把人往死里折磨,果然不愧是百霄宫。”
楚云梨扬眉:“他给我下毒,让我毁容多年,双云山庄的做法也不到哪儿去,谁也不比谁高贵,嘲讽谁呢?”
“你……”余新眉还想要再说,地上的柳璨宇看到她后,如见救星,加上方才进门时听到的庞月篱那番话,他急声道:“师姐,救我。”
余新眉上下打量他,眼神隐隐嫌弃。
两人之前有孩子那次是阴差阳错,余新眉在生下孩子之后,虽然直接把人送走,但到底血浓于水,实在放心不下,可她自己又不方便去探望一个和自己毫无关联的孩子,于是,便拜托柳璨宇。
因为孩子,两人一来二去没少交换消息,渐渐地,都对对方动心。这些年来,没少暗中来往。
柳璨宇身为殿主,找理由下山根本不会让人怀疑。再有,他若是不让人跟,底下人也不敢跟着。
所以,两人的事一直没人发现。
可这世上之事,只要做过,便不可能不留痕迹。
楚云梨已经打听到,柳璨宇下山后,十次有八次都会去一个外城的小院,借口是去探望那里面住的百霄宫死去弟子的眷。
眷是有,但两人确实在那院子里幽会过不少次。
以前每次见面,柳璨宇都一副翩翩风流公子的模样,又位高权重。余新眉自然倾心,但现在的他……实在不看。
不过,余新眉虽然嫌弃,但也没想不救他。毕竟,不提两人多年感情,只看孩子份上,也不能丢下他不管。
楚云梨站起身,带着周围伺候的人走到外面。
房门关上,屋中只剩下两人。
柳璨宇心里清楚,如果不拿到解药,他就算回到山庄,日子也不会过。等人一走,立刻道:“师姐,我被庞月篱那个狠毒的女人下毒,你带我离开时,记得问她讨解药。”
余新眉不接话茬,也没点头,转而问:“浩儿呢?”
“他没事,就在我隔壁。”柳璨宇安慰道:“你别太担忧。”
他瘦骨嶙峋的模样实在是辣眼睛,余新眉看向窗外:“庞月篱狮子大开口,我付不起。”
这是何意?
柳璨宇脱口问道:“那怎么办?”
“没办法。”余新眉沉吟下:“这样吧,庞月篱最恨的人是你,对浩儿应该还行。回头我跟她商量,先把孩子带走,至于你……你在这里等我,成么?”
那自然是不成的。
住在大牢里没有药喝,柳璨宇的头痛比以前发作得厉害。每一息都是煎熬,痛得狠,他甚至有自杀的想法。
想归想,一直没有付诸行动,一来是因为他不敢,二来也是想着双云山庄会派人救他回去。未来可期,他不甘心就此赴死。
“师姐,我真的痛。”柳璨宇抱着脑袋:“看在咱们多年的情分上,你想想办法,算我求你。”
余新眉一脸为难:“师父不太愿意接你回去,是我执意,所以才能跑这一趟,可庞月篱贪得无厌,我给一千两,她却只让我见你一面。”
想把人带走,不给点东西,她指定不放人。
柳璨宇半晌说不话来。
“那你就放弃我吗?”
余新眉摊手,一脸无奈:“我也不想放弃你,或者你自己有没有法子?”
柳璨宇:“……”他要是有,也不会被折磨成这样。
想到什么,他转而问:“那常山呢?”
常山身份不同,他是庄主师妹的儿子,本来不用犯这样的险,是因为他和柳璨宇投缘,两人多年相处亲如兄弟,看他到这里,特意问庄主讨这个差事。
余新眉垂眸:“师父说,无百霄宫什么条件,只要肯放人,都先答应下来。”
柳璨宇:“……”合着就留他一个人在此?
常山住他隔壁,实在痛得很,常山身为大夫还能帮他按压以减轻疼痛。
要是连常山都不在,那空旷的大牢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会疯!
“师姐,那你能先帮我找到解药吗?”
要是不痛,也不是不能忍受。
余新眉面色沉重:“我可以试试。”
楚云梨听到这里,扬声道:“我有解药,价钱和救他去一样。”
余新眉:“……”
她怒气冲冲打开门,果然就看到廊下站不少人,看清楚门外的情形后,她怒斥:“宫主,非礼勿听!”
楚云梨振振有词:“我说让你们见面,可没说让你们单独相处。我避来,是怕有我在场你们有些话不说。既然你觉得偷听不,那我进门来光明正大的听。”
余新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