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重宁:“……”他不是这个意思!
别人眼里红姨娘是妾,可杨重宁眼中,那是和他朝夕相处的女人,是比风意这个名义上的妻子还要亲近的人。所以,看到她被人怠慢,他便忍不住为她争取。
刚想解释几句,楚云梨已经吩咐身边的奔老:“劳烦你去红姨娘书房中,把这些年的账本搬过来,稍后我抽空看完,就将库房也接手过来。我娘不管事,麻烦她这些年,实在是不该。”
奔老就是杨念意手里的剑,指哪打哪,闻言一礼,带着人就要走。
杨重宁急了,他心里明白,红姨娘能够在堡内如鱼得水,被所有人尊重。都是因为她掌握着堡内人的生死。若没了账本,谁会拿她当一回事?
“念意,你红姨娘没有觉得麻烦,是我觉得她劳累,该得你尊重……”
“你整日管着风烟堡上上下下,事务繁忙,向来都觉得别人做得太少,连你都觉得她累,那她就真的很累了。”楚云梨一脸严肃:“我也不能因为她没说,就一直假装不知。”
说着,眼神催促奔老。
奔老早就看不惯红姨娘的作态,在他看来,这里是风烟堡,杨念意是堡主唯一的血脉,这堡内上下都该以她为先,结果红姨娘倒好,杨念意有的她们母女一定有,她们母女有的,杨念意却不一定有,这也忒不合适了。
以前他也试着提过,可那时小主子心思不在这些琐事上,衣食住行未被人刻意怠慢,从来都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现如今小主子终于醒悟,他当然会尽心尽力收回。
红姨娘当时温婉行礼,退出殿中后却气得咬牙,连路旁的花盆都被她摔了俩。
听说接风宴散了,她特意坐在窗前,眉眼低垂,气质忧郁。保证外面的人一进来就能看出她在难受。听到脚步声,她看着天边的夕阳,更显几分寥落:“宴会散了?”
奔老微微欠身:“已经散了。”
本以为回来的人是杨重宁,听到是奔老,她霍然回头:“怎么是你?”
奔老皮笑肉不笑道:“方才堡主跟大姑娘说姨娘平日辛苦。大姑娘也终于发现自己这些年做得不对,特意吩咐老身过来搬府内的账本,日后这堡内事务由大姑娘亲自操持。就不麻烦姨娘了。”
红姨娘一时间只以为自己听错,眨了眨眼,确定眼前的一切不是做梦,实在太过惊诧,她失声道:“怎么可能?”
“姑娘长大了。”奔老一脸欣慰:“红姨娘往后不用操劳,该高兴才是。”
红姨娘:“……”
她自然是不肯的。
这些年来,除了名分上还是妾室,无论对内对外,她都如堡主夫人一般。
如果杨念意回来就收了账本,日后她就真的成了堡内的妾室,兴许还会影响了儿女的婚事……她绝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堡内事务千头万绪,大姑娘以前没管过,初初接手,肯定手忙脚乱。这样吧,先拿几本账本给她。”等看懂了账本再说。
她又补充道:“这事情做惯了后就不觉得累,我都习惯了。大姑娘如今是名医,该好好治病才是,把精力花费在这些杂事上,实在不合适。”说着话,慌乱的心情渐渐平复,到后来已经镇定下来,侧头吩咐边上的丫鬟:“去拿账本。”
又对着奔老道:“大姑娘若是看不懂也不要紧,她本就是做大事的人,这些杂事,没必要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