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道声音刚是响起后,那女子又顺着传开一字惊咦。
漫漫冰原边缘处,那是一只冻得瑟瑟发抖的灵长猿。只见这只灵长猿艰难直立着两条后肢,两只前爪结动着一道粗浅的手印,手印结成后,冰原边缘飘落的雪花竟然诡异朝灵长猿长大的嘴巴浮去。
这似乎是个缓慢的过程,无论是那灿白圆环还是从未出现身的女子都不急于去打破这一切。
可恰也是在这缓慢之中,那只单独而行的灵长猿原本清明透亮的眸子却在最深处衍生了些什么…
暴戾、黑暗、
一切安静而诡异、又好似这个世界早已注定了某些变化。
…
褐黄色的盆地中央,一处坚硬的土石之上,自从进入虚空涟漪一探后,这位撑死不过弱冠又五的天道者却是将身下的土石划出道道深浅长痕。
自遥远西方奔袭一个月之久,穿越千万里之距赶来此地,除了那九彩莲花的成熟妖冶尚且让他保持着理智和警惕外,之后所看到,所感知的一幕幕无疑将他平静了二十多年的道心震错的支离破碎。
九彩莲花名为九彩天莲,可笑的是他冷道还以为那朵莲花是炎天之主那家伙用来迷惑自己的一道手段。
真要是迷惑自己的手段也好,进了这片太古世界,只要是炎天之主整出的幺蛾子,他撑死不过是多骂那个家伙两句。
现实呢?
这朵美到让人窒息的莲花竟然是他的母亲?
他冷道不是不能理解这件事儿,源域之中,那些血脉高贵的神兽都可以变幻成灵智不比人类差之丝毫的人形之态。以那九彩天莲的玄妙诡异,真要说借助天地之灵气幻化为人他冷道是一点儿都不奇怪。
可理解与接受却是两种天差地别的概念呐!
再者退一万步来说,他冷道的大心脏甚至可以大到试着接受这个事实。毕竟在莫老带着他直奔西北王朝域之前的那个夜晚,他同样能够感受到母亲对他的浓浓眷恋。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冷道之所以能够存在于源域之中,最应该感激的也只能是怀他十月的生母。更何况这阴阳印、破天弩、灭苍锋与断罪刀还是他行走江湖的强横依仗。
当然、如是想着,冷道又是明白自己为何会对九彩天莲花瓣上那些古怪的纹路画面感到从骨子里衍生出来的熟悉感了。
那些纹路画面定然与九彩天莲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而他又为九彩天莲所生,依靠血脉传承,此次自己在巧合中激活了血脉里的那些零星光影也并不为奇。
可生母为九彩天莲,那个身处在天空之城的混蛋老爹又是谁?
当初母亲九彩天莲诞下自己时,他那位陌生父亲一眼便能够看透自己乃是天道之体,甚至可以看透连一口母ru都没吃上的他会在以后运转阴阳武源。
而且听母亲九彩天莲的意思,他的父亲拥有着逆天改命的能耐。
逆天改命?
浩渺源域拥有逆天改命之力的人能否超过一手之数?
“炎天之主、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你还要在外面装聋作哑不成?”
指甲缝混合着土渍的双手轻轻拍打着膝结,沉默了一月之久的天道者长舒一口浑白之气,紧接着抬起头望向金黄色的天穹。
一个月未曾吞噬道气残气,这片世界的阴阳演化进程似乎又慢上许多,甚至连这一场黄昏都停留的格外之久。
将那麻木思绪撬开了一道缝儿,神绪逐渐清明的冷道已然相信了所他所看到的一切。
要彻底接受这种事实还需要很久的时间,这就更不提他还要将此事的细枝末节一层一幕的捋清。
这都是回到现实源域之后的事儿,前提是他冷道能从这个如囚牢一般的太古世界出去。
“比本主预料的时间快些、”
熟料冷道又以为这是一场单方面的自作多情时,只听这万丈盆地四周蓦地传来一道轻柔声音。
声音刚是响起,流淌在盆地中的风缕都在一瞬间彻底安静。
“你、你终于回话了。”
噌地从土石上弹身而起,下一刻冷道双眸陡然涌上灿白与深邃的黑暗光芒,然而年轻天道者环顾盆地,却依旧是听闻其声,未见其人。
“本主始终能够听得见。”炎天之主再是说道。
“听得见就听得见吧,反正也骂够了。”
炎天之主的轻声中似有些许波动升起,而冷道则是本能性想到自从自己进入这片世界后,可是没少对这位正道无上大能怼些恨爹骂娘的荤话。
然而他还能活到现在,一些本该有的敬畏情绪也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我们能否商量件事儿?”
在他已经对于时间感到模糊时炎天之主突然出现,这个机会只要他冷道的脑子不是被道气残气给腻住,可都没有放过的理由。
“可以商量、”
炎天之主永远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平静语调。
“那这样、这一个月本公子经历的事儿想来你也清楚。当然,至于本公子在母亲九彩天莲身上感应到什么,即便你已经知道,可本公子现在也不想听见什么无聊答案。”
“本公子甚至可以将你对我囚禁如此漫长的时间当成一种恩师般赐予的历练,也不求你为本公子解释我与这太古世界的阴阳进化有什么关系。”
“咳咳、本公子统统都可以不在乎。”
生害怕这个神鬼难测的家伙无声离去,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冷道的声音越发急切。
“你想要本主将你接出去?”
冷道语气粗重的紧言着,然而不待下一句落下,炎天之主突然出声将其打断。
打断声中似有一缕莫名流淌、
“您作为源域之中的顶天人物,怎么说都该是一言九鼎的性子,况且刚才您也说了,我们可以商量。”
冷道已经将对炎天之主的‘混蛋’称呼改成了‘您’。
“是的、”
炎天之主漠然出声。
“可此事、本主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