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冷道突然询问起女娲。
“嗯?”
闻言,女娲蕴含着一丝不愉的眼眉再度皱起。
虽说太古界和源域轮回的事情在今日对她造成了不小冲击,可作为源域守护意志的掌控者,女娲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这个问题看似好解答,却又满是陷阱。
“公道自在人心,这有什么好回答的?”女娲轻甩金袖,愠怒道。
“好一个公道自在人心?”
女娲的反应似乎在冷道预料之内,只见这位年轻的天道者冷哂一笑,神色怅然的望向夜穹。
“可当本公子将这个想法告知莫爷爷后,他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生气,当年若为母亲从中阻止,本公子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他老人家告诉本公子,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为何五个人的过错需要一个无辜的人来承担?”
“所以、本公子杀了那五个废物,并且将那位仆人招进了王府。”
这么说着,冷道缓缓垂目,凝睇着身下一望无垠的海域。
“你这蠢丫头说本公子今日所为极为过分?可海皇乃是整个海域的霸主,而阳煞同样是他所在超级种族的主宰人物,为何他们就不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对整个海域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
“所以…欠债还钱、欠命还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海域给小师弟还得还不够多?你已经抹除了源域将近七成的底蕴,这早已是违反违背源域规则的劫难。”
“为了一个莫老头,小师弟这样错下去真的值得吗?”
冷道前音刚落,女娲便是瞪眼沉喝道。
“再说了,当年若非师父出手为他延续了十几年寿岁,小师弟又如何能再次遇见那莫老头?此事小师弟不但不领情,反倒始终对师父恶语相向,百般令师父难堪。”
“难道…那莫老头就是这样培养小师弟的?”
夜穹之下,望着始终执迷不悟的冷道,越发愤怒的女娲声音愈是尖锐。
可在对面,那位能量衣袍被鲜血染红的天道者却徐徐安静下来。
冷道就这样怔怔望着面前他该称呼为大师姐的人类始祖。
这一刻、冷道周身的空间不再有武源溢漫,猎猎作响的血袍顺了下来,甚至连呼吸都成了死亡般的寂静。
仿佛…天地归于沉默。
“午时炎天之主那老混蛋便说过只不过一个莫老而已,没想到现在连你这蠢丫头都是如此。”
“而且、听你的意思,本公子还要对炎天之主挽救莫爷爷十几年寿岁的施舍感恩?”
冷道看不透丝毫意味的双眸平静打量着女娲,仿佛是在凝睇一团永远都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
可偏是在冷道的眸色中,不知为何、女娲心底深处竟然生起一股错乱不安的窒息感,不仅女娲如此,连东皇太一都有种挥之不去的阴冷之感。
好像…深渊在审视着他们。
“这、这自然算不上施舍,可小师弟但凡有点人情味儿,都不应该对师父的安排忤逆相向。”
最终,女娲还是梗着玉颈答道。
“怎么都口口声声说,只是一个莫老呢?”
冷道前言像是在询问,可当女娲声音传开时,这位年轻的天道者仿佛又陷入一种沉静的自我世界。
喃喃自语声响起后,冷道摇了摇头,索然唏嘘。
“本公子今年而立又五,小半生时间在戎马生涯,此后以为只要将雨宗覆灭,报了天月冷家和莫爷爷的血仇,本公子也好快意江湖,不枉为人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