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平地一声焦雷,褒城再度戒严。
隶属于忠远军的禁军全体出动搜捕疑犯,街坊里处处是兵甲铿锵声、鸡飞狗跳声,搅乱了城市的宁静。尤其是进出城门的商旅,均须接受严苛的盘问,稍有不对便当场收押,任你哭天喊地也无用。
胡凤、拓跋剑隐在高处观望外边的动静,忧心忡忡,眼下困在庙里脱身不得,行踪迟早暴露。城隍爷的祭品可不是随便吃的,一旦被人发现数量有异,立刻会上报官府出兵缉拿。
胡凤皱眉道“城里还有什么地方适合藏身呢城隍庙的位置太显眼,恐怕避不过这轮的严查。我内伤未愈,尚不宜跟敌人交手硬拼,能避则避开为好。”
拓跋剑摇头道“其实我也不太熟悉褒城。”
胡凤忽道“如果咱们再回到你栖身的小院隐藏,你觉得怎样”
拓跋剑的住处定然被翻了个底朝天,该查找的线索已经查完,应该不会有敌人驻守了。他们选择此刻潜回,大大出乎敌人意料之外,或许能搏得一时平安。
拓跋剑眼睛一亮“好主意,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胡凤苦笑道“怕就怕人家暗中留下了眼线监视,我们一露面便遭敌围攻,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拓跋剑道“我们不妨等到天黑之后再行动,利用夜色为掩护,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行回去。”
胡凤道“也只能如此了”
午时刚过,城隍庙大门外忽然涌入一队披甲禁军,二话不说从前院往后院进行搜查,雷厉风行,刀枪弓弩耀眼生花,毫不理会庙里道士的哀求。他们认真检查每一座大殿、每一个角落,警惕性极高,随时做好准备应付突发情况。
胡凤、拓跋剑不得不主动避让除非武功臻至大成之境,不然如何能抵御住强弓硬弩的轮番攻击
拓跋剑背着胡凤翻过高墙,万幸街道上行人稀少,恰好没有禁军甲士巡逻经过。他们东躲xī • zàng好不容易捱过了白天,待夜幕笼罩,小心翼翼地接近拓跋剑原先的住所。
仅仅隔了一夜,小院院门不翼而飞仅剩半幅门框,那间茅草屋被彻底捣毁,院墙上满是血污涂抹的痕迹,再也看不出曾有人在此生活的迹象,简直就是一处废墟。
拓跋剑在地上扒拉片刻,总算找到一只勉强能用的茶碗,洗净后盛水递给胡凤。等她饮罢,拓跋剑又盛了一碗水咕嘟咕嘟的喝光。
胡凤见他用同一只茶碗喝水,不禁脸热心跳,轻咬下唇道“你,你为何不洗一洗再喝”
拓跋剑莫名其妙“刚刚不是洗过了吗”
胡凤一时语塞,干脆不多加解释,以免越描越黑。
夜色渐浓,万籁俱寂,奔忙了整日的士卒们都返回了军营,远处的山风呼啸声清晰可闻。
突然,一缕黑影在小巷一侧的屋脊上出现。他双目精光电射,左右逡巡,居高临下观察黑暗中的动静,犹如一头正在狩猎的夜枭。仔细看去,他眉目间难掩焦躁,正是那立功心切的凌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