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侯夫人苦笑一声:“一日三餐,每顿也没少过,不知怎么就瘦了这许多。”
打起精神关心女儿:“你怎么忽然回来了?我之前不是叮嘱过你,好好照顾三皇子的衣食起居,孝顺宫中的苏妃娘娘吗?”
孟云萝将头扭到一旁,闷闷地道:“我不想提他们。”
广平侯夫人一听就知道不对劲,皱着眉头追问:“怎么了?你是和苏妃闹了口角,还是和殿下怄气了?”
孟云萝一开始不肯说,经不住亲娘追问,到底还是将夫妻两个怄气冷战的事说了出来。
广平侯夫人气得用手指点着孟云萝的额头:“你怎么这么糊涂!”
“我之前教导过你多少回?你对苏妃再不满,也别在殿下面前说婆婆的不是。殿下是个孝子,你敬着苏妃,殿下自然领你的情。你和婆婆闹腾,殿下肯定向着自己的亲娘。”
“还有,殿下和陆明玉那点陈年旧事,你怎么还敢提!亏得没传到有心人耳中,不然,就是一场口舌是非。别说殿下饶不了你,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你也讨不了好。”
孟云萝被数落得哭了起来。
“哭有什么用。”广平侯夫人硬起心肠,继续数落:“心疼你的人,根本舍不得让你落泪。不心疼你的,你就是将眼都哭瞎了,他也只会嫌你哭声太吵。”
孟云萝:“……”
孟云萝被刺得心口疼,用袖子擦了眼泪,委屈不已:“我这样伤心难过,母亲不安慰也就罢了,专往我伤口上撒盐。”
广平侯夫人叹道:“云萝,你已嫁为rén • qī,也该长大了。哪能都像在闺阁时那般痛快恣意。嫁了人,总要学着忍气吞声。”
孟云萝用力吸吸鼻子,倔强地说道:“陆明玉就能痛快恣意,为什么我不行!”
广平侯夫人一针见血:“太子愿意惯着她,你的丈夫不肯这样对你。这有什么办法!”
孟云萝:“……”
孟云萝被亲娘刺得差点当场吐血。
广平侯夫人放缓语气,轻叹一声:“人和人不同,这样攀比,日子还怎么过。你回去之后,好好向殿下陪个不是,揭过这一页,以后安生过日子。”
“二皇子这么快被立为太子,说起来,也有你父亲的一份‘功劳’。以前,我何曾没劝过他。我们孟家已经大富大贵,别再想着更进一步了。”
“你父亲不听,和大皇子来往密切,私底下和孟贵妃沆瀣一气。孟贵妃要出手对付陆明玉,他便动用死士,布局刺杀。结果怎么样,你也看到了。”
“皇上原本没打算这么快就立太子。此事一出,舍不得对孟贵妃母子下狠手,又得对陆家乔家有个交代,可不就只能立太子来安抚众人?”
“事情已然到了这一步,你父亲好赖还有个参将的官职,等皇上消了气,明年能随皇上出兵去征伐燕楚,孟家就还有翻身之日。”
“你也安分老实些。不是我们不想为你撑腰,眼下,孟家只能韬光养晦。”
孟云萝怔怔地听着,半晌都没出声。
过了许久,孟云萝才低声道:“母亲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我回去之后,就打发人去工部送信给殿下。就说我已经知错了。”
娘家不能为她撑腰,她不低头还能如何?
广平侯夫人心酸不已。
孟云萝终于长大了。成长的背后,都是被婆婆磨搓被夫婿冷待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