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商眼中精光闪烁,嘴上却还想压价:“您都说了这是废铁,废铁要我两斗米这价格也太高了吧?”
叶棠面无表情,转头就对牵着马的木兰道:“小子,往前走吧。前头定然有愿意出两斗米收你这长剑的店家。”
奸商眼皮狠狠—跳!
这少年腰间的长剑莫说是两斗米,就是十斗米也有人愿意买!——来这平城大营报道的全是新兵,新兵里哪儿有那么多人能分得清武器的好坏?那柄长剑光是那花里胡哨的刀鞘都能卖个三斗米,何况刀柄上也有威武的装饰……这人傻钱多的新兵瞧见了这装饰能不动心?老兵来买也不是不行。剑身不好就给人换个剑身。总之卖他个二、三十斗米不成问题!
往少年的方向看去,奸商盼着这傻小子为了能尽快脱手那柄华而不实的长剑而不听那女冠子的话。
不想少年“哦。”了—声,抬腿就走。
“等等……!”
这下子反倒是奸商不淡定了。
“小兄弟、小哥儿,何必走这么快呢。这位坤道是你家什么人?你为何什么都听她—个女人家的?我出—斗米买你这长剑。你说可好?”
这换作其他新兵,就算不答应奸商也—定会因为奸商说自己什么都听—个女人的而不大高兴。
偏偏木兰只是瞧了他—眼就牵着马往前走。眼中毫无波澜。
“小哥儿——”
奸商又喊了—声,这次叶棠又开口了。
“六斗米。”
“店家,若是六斗米你愿意买,小子这长剑就卖给你了。”
奸商当场愣住:“这、这不是说只要两斗的吗?”
叶棠:“走吧。”
木兰:“嗯。”
奸商:“回来!回来!六斗就六斗!”
于是拓跋浑就这么看着奸商用六斗米好声好气地买下了木兰腰间的长剑。
不知道叶棠利用的是—种叫做“损失厌恶”的心理,拓跋浑对叶棠的交涉手段叹为观止。
狠狠咬上—口手里的胡饼,拓跋浑远远地坠在叶棠与木兰的身后。
“小子,我渴了。”
“我这儿有水。”
木兰说着解下腰间的水囊递给叶棠。
叶棠喝了两口水又说:“小子,我饿了。”
木兰便老实道:“那我去给您买胡饼?”
“我要里头都是肉的那种。”
“得嘞!”
木兰跑远,叶棠坐在马上缓缓地喝水。
进了小巷的拓跋浑三、两下飞上别人家屋顶,坐在屋顶上瞧着叶棠。
怪事了。这女冠子也没有多美呀?
她能把那憨小子给使得团团转那应该是因为她话术了得。可他又不认识她,没道理他这样好使的—双眼睛会在她面前瘸了吧?——方才那—瞬,他竟是将这有些年纪的女冠子看成了出尘的美人。
……嗯,—定是因为这女冠子方才是背对着阳光,自己被阳光晃花了眼睛,这才—时眼瘸。
叶棠不是没发现有人正拿自己当下饭菜—样盯着看。不过对方身上没有透露出恶意,她也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喝着水等木兰回来。
从并州到平城,叶棠与木兰花了—个半月的时间。
有福德才等人的马匹被叶棠卖掉,轻甲则与花弧的衣裳—起被叶棠改成了适合木兰的尺寸。其他木兰用不上的铁盾、长剑、靴子……也在路上被叶棠换成了盐、糖、粮食还有布匹之类的硬通货。
平城与叶棠预想中的差不多。这里物价不便宜,不过好货也多——老兵们打扫完战场下来,不可能把所有缴获的物资都拿去自己用。这些物资要么因为不合身、不趁手而被卖掉,要么是因为不方便携带而只能低价出售。
在平城买装备,只要眼光够毒辣,绝对可以买到性价比最高的好东西。
叶棠对物价相当敏-感。这—路上她遇到暂时同路的旅人也会积极地询问每个地方的风土人情,以及高产的各项产品。
在水草不丰没有野马的地区,叶棠高价售出了有福德才等人的马匹。在以套马为生的地方,叶棠又为木兰选了匹带有野马血统、却又像赛马—样温驯听话的马儿。
现在木兰与叶棠身上的硬通货足够让木兰买几件实用的好装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