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说的宁王生母。阮雪音才知宁王封号是随其母,有些意外,很快笑道:“那殿下待姑姑必如亲眷,情分不比寻常主仆。”
妇人没料珮夫人和善好相处,又被问到心口上,一时感慨:“他娘亲若在,定难容他老大不娶。小人终归是仆,于嫁娶之事上指摘不得,每想及殿下恐要孤独终老,无一可心人相伴,小人便——”
说到此处她反应失态,忙赔罪。
阮雪音自不怪,宽慰道缘分若至,必得可心之人,又有乐儿乖巧,实乃宁王之福。
乐儿是允凡ru名,在夕岭时阮雪音听过宁王和纪晚苓分别这样唤。(1)
“小姐孝顺,是个好孩子。”妇人方才说得动情,眼角噙泪,一壁擦,频点头,“当初小人也想过,她娘亲虽出身低微,难得殿下青眼,实在要娶作正妃,不是不行。”
“乐儿的娘亲——”
“难产,生下她就过世了。”
若母女平安,宁王会娶其为妃而将纪晚苓藏进心底更深处么?
阮雪音忍不住这样想,便听脚步声近,很快顾星延出现在门槛前。
虽有圣谕,到底是宫妃与亲王,两人不好室内叙话,默契走到外间天光下。
“昨日往皇宫,沿路瞧街景,女课兴盛叫整座国都皆盎然。夫人了不起。”
宁王仍如昔年健谈,一场宫变牵连、半年寺庙软禁,不过添几分眉宇间深沉。
阮雪音觉得那深沉也是装的——他于自身沉浮其实不在意,形容收敛只是为臣之责——身为“有过”而被君上宽恕的亲王,惭愧、念恩,做给朝臣和天下人看。
“是君上了不起,有此胸怀魄力,容雪音试新规。”因近来舆论,她于措辞上尤谨慎,面对宁王亦不想拿“本宫”的架子,“新规渐成,许多观念、做法也可能随之改。”
最后这句是补的,宁王若有心,便该听得懂。
宁王确实一怔,旋即笑,“有些规矩,无论世代如何改易,都破不了。”
阮雪音为这句转头,在对方扬起的嘴角边窥得一丝苦。
竟这般悲观于和纪晚苓的来日?
人声传来,庭院那头拱门下蜜合色裙裾翻,是顾淳月,带着纪宸和两名侍女。
“不请自来,没添乱吧。”待走近,淳月微笑,纪宸脆亮唤“舅母”又唤“宁王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