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怎么可能呢?就算顾星朗是这样的人,祁君也不能是。他没得选。
涤砚换了茶,忍不住又分析起当前局势。然后掰指头一数,顾星朗已经连续两个月哪儿也没去,夜夜睡在自己的挽澜殿。是从御辇开始接送珮夫人的七月下旬开始吧?
直到沈疾进来,禀报了蔚国像山烽火台灯亮一事,他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思路才被咔嚓切断。
“今日初几?”
顾星朗执笔在折子上飞快批注,并不抬头。
“君上,是初三。”
“十月初三。又是这天。”他继续写字着墨,语气沉定,面色如常。
沈疾闻言醒转:“是了,去年也是十月初三。”
“查了这么久,仍不知是什么缘故?”
“是。此事也当真奇怪,去年那道诏令本就下得不清不楚,只说每年会在像山顶亮一次灯火,又不说明缘由。百姓们蒙在鼓里也罢了,偌大的蔚宫,竟也没人知道。但越是这样,越叫人生疑。偏偏又无事发生。”
顾星朗批完手头奏本上最后一个字,将羊毫湖笔随手往案上一掷,左手拿起白玉杯一饮而尽,似乎为了一气呵成对付完那本折子而忍了许久的渴。
“把像山亮了个漫山遍野,还摆在烽火台上,如此高调,想也不会是什么大事。”哪怕坐着批折子看书,他也总是腰背挺直,此时想是乏了,往椅背上一靠,左手闲闲理一理右手腕袖口,“就算是大事,也是大事的引子,不是问题本身。”
沈疾不解,与涤砚对视一眼:
“君上的意思——”
“无事发生,就静观其变。查还是要查,只是无需太紧张。咱们心里有数,留些心便可。”一边说着,扬眸看向沈疾:“那位锐王呢?”
“十日前已经到达锁宁城,先是回了崟宫复命,当晚便返回了梓阳城的锐王府。”
涤砚闻言插话:“这崟君对他的不喜也真是诉诸各种行动了。总共就两个儿子,封王开府,还直接开出了都城。”
顾星朗开始转那盏喝空的白玉杯:“他母亲呢?”
沈疾继续答:“是崟君的邱美人。册封时是美人,至死也是。”
“疑点?”
“到目前为止,没有。说这邱美人生前深居简出,少言寡语,在崟宫存在感极低。”
顾星朗微挑左眉:“阮仲是几月生的?”
“六月。”
“可是足月生产?”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