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点飞鸟黑影由远及近,该是又绕回来了。
“瑜夫人掌后庭事,该管,该疑,该进言,何错之有。”顾星朗温声,
“纪相请起。晚苓,你也起来,地上凉。”
只剩下阮雪音仍跪在莹白地面。已经六月,其实没有那么凉,算是温凉。像深秋时他的手掌。
“至此刻,唯一可堪论罪的,是珮夫人私藏药毒。”他继续,声音比地面凉,
“一箱子瓶瓶罐罐,交由御史司和审刑院共查。密报、香露亦然。最终结果出来之前,珮夫人禁足折雪殿,不许任何人探视。”
杜晟微张了张嘴。
终没说出来什么。
“君恩浩荡,臣妾领罚。”阮雪音长拜叩首,微起,又道:
“臣妾还有一言,不吐不快。”
顾星朗沉眸望她,半晌道:“还想说什么。”
阮雪音淡着面色,远着目光,轻声,
“臣妾不才,所学不多,但也知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诸位大人皆为祁国栋梁,今日为内政外交发难,雪音无话可说。
然而国之昌盛、千秋万代,在乎谋,在乎治。国与国联姻只是伐交的一种,相较于伐谋,终落了下乘。今番时局,祁宫后庭自值得关注,但谋国者,懂先后、知轻重、看全局。诸位大人,”
她说得更轻,仿佛自语,
“风物长宜放眼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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