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为何对我说这些。”
洛王的底,他自己的底,家族内部那些影响大局的小疙瘩。
“方便先生更准确去判断人、事和势。以真实情形定选择,而不是凭臆测。”
阮雪音全身而退抵达涯石巷时,整好一个时辰,马车静候。
上官宴不在。她犹豫一瞬,抬脚上车。不得不说暗卫的存在给了她更多行事胆量。
他最近一切都好么。
马车停在一座富丽楼前,阮雪音下车一瞧,精巧牌匾上写着莳花二字。
没上错车,完全就是上官宴的路数。
入楼门,没人迎亦没人拦。她带着笠帽隔着细纱观楼内盛景,共三层,第二第三层回廊围了一层偌大厅堂整一圈,回廊内侧是一扇扇相距甚远的房门。
绫罗绸缎,花柔酒暖,歌舞觥筹之声不绝如缕。
该有人拦。此地怎会接待她这样的女客?脂粉香气并一张张美艳脸蛋隔着面纱纷至沓来。
“贵客总算到了!”她尚在观摩,忽听一道热忱女声耳畔响起。
太近了,阮雪音蹙眉,旁移半步侧身看。是名四十岁上下浓妆艳抹的妇人,吊着高细的眉亦吊着嗓子,一身衣装也浓艳,像披金戴银的五彩鸟。
“公子在三楼,贵客且随我来。”
还开青楼。阮雪音暗忖。这般懂得自给自足也真没话说。
酒气甜香脂粉气扑面,盛夏热浪涌,更显得此间五毒俱全。一屋子十来个姑娘,上官宴身边围了三个,剩下的或奏琴或起舞或浅吟低唱。
莺莺燕燕之盛,青楼见真章。皇室后宫至少还端着面子。
她没摘面纱,杵在被那鸨母关上的门内继续看。上官宴正就着近旁一个美人儿的柔荑饮酒。美人儿一侧香肩露,艳粉衣料更将肌肤衬得玉润。
另一侧美人儿瞧见了门边不速之客,一怔,凑至上官宴耳边柔柔绕绕地吹风。
上官宴便转过脸来瞧,一笑,高声道:
“过来喝酒。”
阮雪音不动。
美人儿们还巴巴捧着酒盏等眷顾。上官宴再慢吞吞将另两名美人儿手中温酒喝了,轻挥手,满屋子莺燕鱼贯而出,个个经过时都对她一礼。
“我说家有河东狮,难得来查哨,叫她们速逃命去。”
“此处是你的地方,你并无家室,她们岂会不知。”阮雪音走过去坐他对面,摘了纱笠,早闷得慌。
“她们又不知这是我的地方。连鸨母都不知。只作是哪里来的大恩客,每隔数月光顾,一掷千金。”他微眯眼朝她细端详,“你这张脸,乍出现在这种时候,尤其赏心悦目。”
这种时候,扫过满楼香艳看了数不清的妍丽面庞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