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国谋士竞庭歌与祁国瑜夫人纪晚苓一起在封亭关、在三国面前力证顾星磊之死与祁君顾星朗无关。
为什么。
然后呢。
话音落,盘音止,山河盘上极细微处都还在流动,顾星朗与阮仲同下关城——
三国君主并肃王共临墨盘前,离奇的证据可查证的雪天对不上的时间。
无懈可击。
阮仲成为了见证人。
慕容峋开口要说什么,再次被竞庭歌拿眼剜回去。
慕容嶙一言不发许久,半晌道:“祁君陛下在暗里使天大的手段促三国入封亭关,原是为了当着天下人自证清白。费心了。”
“不是。”顾星朗笑应。
众人一时未明这句不是所指——
没使手段,还是不为自证清白,又或两者兼有之。
慕容嶙琥珀般的瞳仁在入夜前最后的夕光里更见晦暗。
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忽领会了言多必失四字之深意。
他们开始屏息等待。
果见顾星朗悠哉哉转身,稍抬声量再道:“出来吧。”
茫茫如雪的银甲间再起响动。与先前竞庭歌匿处相距甚远的队伍中另一角,马蹄声开始踢跶。
踢跶踢跶,摇摆而轻重不匀。蹄声周围银甲渐裂出一条窄径,又一小个子兵士策马而出——
与竞庭歌一样,作为骑兵才显得个头小,倘是位姑娘,该算相当高挑。
那是位姑娘。
瞬息间几乎所有人都做此判。
肤色不算白,至少不如竞庭歌白,却长着双光彩夺目的桃花眼,灼灼于山色夜幕中跳跃,分明耀眼,偏显得有些呆。
慕容嶙的虎眸眯成了一条缝。
慕容峋凝神看片刻,脸色再变。
那女子驭马的身段姿态极好,该是经年的功夫,快到几人跟前时方停下,翻身落地动作亦飒爽。她卸了头盔,乌发依然高束甚英气,上前两步恭谨一拜:
“见过二位君上。”
是朝顾星朗和慕容峋。
又稍转身向阮仲:
“崟君陛下。”
阮仲不识她,只乍看乃知绝色,暗忖该非等闲。
慕容峋紧抿着唇,半晌开口,声音有些干,
“瑾夫人也来了。顾兄,”他转脸向顾星朗,却没措好辞,又半晌挤出一句:
“拖家带口啊。”
阮仲只觉满心下火起不得发。
“也是无奈之举。”便听顾星朗轻叹,“她姐姐的事,祁宫内再无第二人能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