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停了一瞬。
再开口时语速见缓,声量却更高以确保所有人都能听见:
“她十六岁那年,也就是封亭关之战那年,太子薨逝半年后,十月,为淳风殿下准备了一盆兰花。十月十四傍晚,淳风殿下抱着兰花,淳月长公主带了一幅新写的字,两人同入挽澜殿看望父君。约莫三个时辰之后,子时,父君宾天了。”
这故事不全。
只能从起因,一盆兰花,到结果,定宗驾崩,隐约揣摩其深意。
已经足够骇人。
从因到果,过分骇人。
慕容峋没听过这个故事。是真的。上官朔那时候来御徖殿坦白,没有述详情。
所以无须佯作吃惊,他真的吃惊,想不通一盆兰花如何就要了祁定宗的命。
以至于接下来这句问格外显得真诚,发自肺腑的疑惑:
“兰花?”
竞庭歌自觉此为六年来她对慕容峋最满意的一次。
“从那时候到去年十月三十上官姌出祁宫当日,我们都以为是兰花。”顾星朗的云淡风轻还浮在脸上,竞庭歌莫名觉得那讲话神情同阮雪音像,
“应该说,包括淳月长公主、淳风殿下在内的有限几位知情者都以为是兰花。朕以及其他人当年并没多计较她们带了何物进挽澜殿看父君,一切发生得太快,无论花还是字,都在十月十四子夜之后,与父亲同归尘土了。”
他又一次停下来,看着慕容峋。
分明没讲完。但追问还是等待更像一个全不知情的人此刻该有的反应呢?慕容峋忽觉得并不了解自己,也不了解人性。
他再瞟竞庭歌。
对方眼色是摇头。
慕容峋遂回视顾星朗静候下文。
“去年十月三十,上官姌被逐出宫。”当朝祁君不杀细作,天下尽知,顾星朗不多解释,“同一日淳月长公主入宫,提及当年与淳风殿下看望父君细节,兰花一事,才重新被拉回线索织网里。”
他看了一眼上官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