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朗从小到大早已见怪不怪,心绪佳时便配合,心绪不佳时——
比如此时,总归不佳,玩儿什么不是玩儿。
也便泰然过去。
慕容峋到了自己花前,余光瞥见西北角二楼的阮墨兮。
一袭红衣,眉宇间骄纵融在飞雪里,热烈而落寞。
“要来么?”他下意识扬声问。
竞庭歌就在旁边:“是了。君上若无愿,不妨将机会留给皇后。姑娘家愿望总是多些。”
“谁说我无愿?”
“噢,那臣这盆花赠予皇后祈愿吧。总归这些个骗小孩儿的戏法,臣是不信的。”
阮墨兮没有下来。
宁安冰河上滑着车买过花的人也只阮仲不在。
深浅浓淡,众人廊下站成一排,皆对花垂眸默然祈愿,竟很有除岁礼味道。
淳风最久,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好半晌了她才睁眼。竞庭歌嗤笑:
“殿下这是把后半辈子的愿一口气全说了?在蔚国应着祁国的照岁行崟国的除岁礼,你这些愿啊——”
顾淳风万般不想自己的愿沾上对方的乌鸦嘴折了功力,打断道:
“现在放花吧。总归要置于室外,”她扬脸迎漫天落雪,看着屋顶渐白天地银装素裹,“干脆一起放屋顶?”
雪夜是很难有月光的。阮雪音心道。竞庭歌必然也想到了,却没说,可见并不诚心煞风景。
谁又知道呢。万一雪停,夜半天霁,未见得没有月光。因淳风或也因顾星朗,还因这一两年历事,她开始愿意给许多虚无缥缈的事以机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