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各自南北,但或因生离死别场面,或因蔚国是主理当送客的邦交礼数,分两边的队伍再次并行,慕容峋说,送到边境。
此处距边境也才不到百里,近午时,祁西北风貌已经依稀可辨,顾淳风掀窗帘频回头,早望不见她的半生祈愿花。
“我还是该带它走。你们也是的,为何都决定不带?今年除岁不用么?”
车内是淳风、阮雪音和纪晚苓。顾星朗驾着奔宵于队伍最前同慕容峋叙话,竞庭歌的车在后面。
“不是告诉你了,除岁玫瑰只能用一次,来年祈愿再用新的。一盆花而已,哪里承得下经年累月的愿望。”阮雪音耐着性子,“且今年除岁该在霁都,如何还会行崟国风俗,你带回去,也不顶用了。”
“那也是个念想啊。半生之愿,若终了时尽皆达成,我得拜谢它还愿才是。”
半辈子愿望本是竞庭歌戏谑之言,莫名被阮雪音听了进去昨晚还对顾星朗强调。此刻看来,淳风也听进去了。
抑或事实?
“你是真说完了半辈子的愿?”
“嗯——”顾淳风扬声,理所当然,“我回回祈愿都把能想到的说全乎。一遍遍求,天老爷再聋也听见了吧?再多人候着也该轮到我了吧?”
阮雪音笑起来。
纪晚苓亦忍不住含笑,冷不丁道:“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见。”
淳风挑眉:“和谁再见?”
阮雪音知道是说谁,半晌回:“应该不远。”
她现在更担心竞庭歌如何瞒下肚子并生下孩子。蔚宫里可没有东宫药园这样的掩护,更没有可堪障眼的同伴。
马车忽急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