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雪音想过。尽管有孕睡得不好,经过前夜,应该说打段惜润来,她就不自觉在随局面作判。
“朝臣中有此魄力能力且担得起的,只有相国。”
涤砚已退,殿中只他们两个,她还是压声极低,“柴将军也有此魄力能力,但他会不会做这种事,你比我有判断,以我观感,不会。而相国,竞庭歌回家数月不止一次与我提及,他目光至远,所观所盼之事更在这些手段之上。”
“不会是纪桓。”顾星朗同意,“朝臣们当然有此意念,甚至拧成一股绳请相国定夺。纪桓会挡他们回去。”
他与阮雪音对视,两人皆了然缘由。如果青川格局改变的隐藏动力在于先辈们谋划,纪桓又很可能是他们中一员,那么这样显然会引乱局的临时决策,他不会做。
“不是朝臣,便只能是宗室了。”阮雪音垂眸想举箸,胃口全无。
宗室也不是谁都担得起的。宁王坐镇祁南,嫌疑最大,但——“我先去了。”顾星朗轻道。
她稍踟蹰,“需要我么?”
他隔圆桌菜肴轻握她手,“在家休息吧,少操心。”
“顾星朗,”
他刚转身,再回身。
“惜润的几个姐妹,也是有可能的。”
他心知这句不止是猜想也是提示——关于对策的提示。如果祸首非判军也非祁军,总归是趁乱shā • rén,几位公主中倘有人觊觎君位,这就是机会。
可以这么怀疑求证。也可以在必要时以之转移段惜润对祁军的怀疑。如果祁国这头的暗手还没有张狂到明抗圣意。
顾星朗点头,勉强对她挤出一个笑。
阮雪音看着他离开,忽觉这三年来风云变幻实在过速——分明更该十年内发生的事,从崟到白,怎会荒诞至此,接连临灭国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