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支。
第四支。
没有平展处。
“遣两个人送你回栖霞郡治伤。”
某些问题到此刻已有答案,至少沈疾给出了他的答案。顾星朗声便不如先前淡定。
晨风卷着树上阔叶。
常绿的品种,冬不言败。
“臣明白君上之问了。”人在濒死时果然会乍现灵光,这领悟也是忽来的。
分明有许多问,但顾星朗知道他在说哪句问。
为何要暗潜而不明归,为何不让柴一诺护而始终选沈疾。冲出韵水暗道时他就问过,水边荡帕子时他又问过,他答了不少,都在理,都确为原由——其中最信沈疾这个结论,也是以心换心的手腕。
而顾星朗始终没开口肯定或否定那些答案,两次都只听着。
原来因还没答完。
此刻他继续听着。
“君上真是艺高人胆大。”
“是对你有信心。”
“君上得到答案了么。”
“很明确了。沈疾忠肝义胆,不负你我十年。”
沈疾低笑了下,因力竭,笑也只气声。或因同乘一骑距离近吧,也或因夜半叙过往,是有些叫人记起十二年前不周山的。都是少年,尚非君臣,他同顾星朗一见如故谈得来,都喜世间山高水长。
“所以先去栖霞郡治伤。好些了,再回霁都相谈。”
“未见得能再相谈了。”沈疾半身重量彻底塌在顾星朗后背,“抓紧回霁都,臣还能见殿下一面。”
竟伤重至此么。顾星朗勉力按着心脑间窜跳的情绪,“是要你杀我还是旁的?黎鸿渐是一人行事,还是此役中与信王或纪桓有默契?他究竟什么人?”
不知是真失了意识还是不想答,沈疾的头重垂在顾星朗肩上。
“想见淳风就别睡。”心绪终盖过思绪,他止住一切疑问与目的沉声:“沈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