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真有共谋大业的动机。
北国日色远烈南邦,因太亮而至浅的金往往于午后开始发白,直耀得人睁不开眼。
但三人都很习惯,灿阳中有句没句絮絮,主要是阮墨兮在讲她近来观星所得,竟然头头是道。
直到霍启出现在园外,高声传圣谕,闲谈方息,竞庭歌在另外两人注视下随霍启离开。
这宫道她也许久没走了。很开阔,很平直,较祁宫弯绕花木层叠,更让人心神松弛。入申时,日光不若早先刺目,竞庭歌一边走,仰面微眯眼。
“先生久不居苍梧,是想念这方日月了。”霍启道。
“说起来霍大人家乡在扶峰城,也非苍梧人,从未问过你,通常一年回去几次?”她仍眯眼漫步,问得随意。
“属下常侍御前,”该是少有人说及此题,霍启怔了怔方答,“算起来已有三年未回家了。”
“霍衍常回吧。太平时候,军中休沐不少。”
“是。先生当心台阶。”
这条宫道直通往皇宫东侧,形制几乎全部统一的红墙殿宇之中,最高那座正是繁声阁。
素来慕容峋要见她,最常在静水坞,次而就在繁声阁,反倒御徖殿不常用——她一直认为是因自己并非真正朝臣。
登繁声阁的长阶还是奇陡,随她出门的绣峦自不能跟,候在了阶下。拾级而上,霍启走后头护竞庭歌周全,袅袅琴音愈加清晰自屋内飘出来。
其实早先走在宫道上她就听见了。不真切,她也便没觉得是他在弹。回来一个月两人还未这般见过,主要因他在处理大军回撤与南边白国事宜——
如边境时应诺,蔚国将女君所赠沿海城郡转赠了祁国,渡海上岸的蔚甲却没有离开。
因女君主动邀蔚军留下,称白国经内耗重损,人力稀缺,急需友邦于接下来至少一年的帮扶。
明眼人都知是为制衡祁国。
祁占南北,夹中部也就是如今的白国全境于其间,存之灭之,弹指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