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峋坐到了她对面,也试了几个音。
两人合奏的意思是——奏同一把琴?!
“你要这么,倒着弹?”她是顺的,那么他坐对面,琴弦顺序必然倒逆。
慕容峋扬一双琥珀般眸子看她,“来吧。”
竞庭歌始就着摊开的谱页慢拨弦。
她的部分确不算难,慢些谨慎些,不至出错。而此琴音质温劲,余音旷远,指尖游走佳律入耳,衬日色透门窗满室生辉,竟叫人凝心静意起来。
是慕容峋两只手加入开始在那头急弦,破开了此间谧意。
那指法密匝,快过账房先生算盘上一双手,连番颤弦下偶尔又伴另一只手敲击,生将一曲花月夜和成了破阵曲。
竞庭歌原本在控,渐被他湍急节奏带得指间不自觉加速。为和她节律他只能更快,终于最高亢处激鸣,震然连声,直叫竞庭歌以为是琴弦崩断了。
并没有。
只是他持续急弦那只左手,指尖泛红,其中一处像是破了皮。
“越奏越快,是要废了我这只手。”慕容峋沉声。
一年不见,他比从前深邃,上个月回苍梧路上她便发现了。“是你和弦太急,迫我不得不快。”遂老实答,不耍花腔。
“主律在你那里,当从始至终稳住。任凭和弦怎样,你须不动如山。”
总归是奏完了,竞庭歌松精神,随口应好。
“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