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姑娘,你还有何话可说?”刘侍郎好整以暇的看向湛非鱼,表情阴狠而得意。
如今物证有了,姚大民虽然死了,可临死前也招供了,口供上有他的签字画押,所以如今是人证物证确凿,再加上动机也有了,湛非鱼想要脱罪除非拿出新的证据来自证清白。
白府尹和孙府丞他们看到这里也都明白了,这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栽脏陷害,可不管手段高明还是粗陋,只要有用就行。
“刘大人,学生有一事不明。”白兆辉走上前来给端坐在公堂上的刘侍郎行了一礼,这才继续开口:“如果真如大人推断的这般,湛姑娘用五百两银子收买了姚大民刺杀学生,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姚大民必定是死罪难逃。”
“学生不解的是姚大民为何会答应?”白兆辉看了一眼跪着的曾立,“你在裕丰楼当伙计,可知姚大民一个月工钱是多少?”
曾立不知道怎么又问到自己头上了,面上依旧是惶恐之色,“姚大厨做菜有一手,掌柜的一个月给了五两银子的工钱,有时候用剩下的一些边角料姚大厨也会带回家,逢年过节的给客栈送菜送肉的东家也会给姚大厨一些好处。”
所以杂七杂八的算起来姚大民一个月差不多能拿到六两银子,一年也就是七十二两,十年下来也就七百两银子。
白兆辉问到这里,公堂外旁听的百姓也发现不对劲了,“五百两银子虽然多,可姚大民也不会傻到为了银子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你之前没看到,姚家老的老小的小在裕丰楼哭的凄惨,姚大民这个顶梁柱死了,一家子都没有活路了,好死不如赖着活,再说姚大民一个月还能赚到五六两银子呢。”
姚家一大家子的开销都落在姚大民头上,他一年估计也就存不到十两银子,一辈子都赚不到五百两。
但一家子有吃有喝有房子住,姚大民为了五百两银子去刺杀白兆辉,得罪的还是府尹家的小公子,正常人绝对不会干这蠢事,而且他一死,剩下孤儿寡母的即便有银子免不了被人欺凌。
无视了面色难看的刘侍郎,白兆辉继续道:“大人,以学生的浅薄之见,姚大民一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绝对不可能为了银子shā • rén,这荷包只怕是真凶栽脏陷害,还请大人明察。”
“世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只怕不知什么叫威逼利诱!”刘侍郎扯着干瘪的脸皮子笑了起来,似乎再说白兆辉是个只会读书不知世间险恶的书呆子。
“五百两银子也许不足以让姚大民shā • rén,可如果湛姑娘以姚家一大家子的性命相逼,姚大民只怕不答应也得答应。”刘侍郎阴森一笑,翻开手中的卷宗看着姚大民临死前的招供,“湛姑娘的护院光天化日之下都敢拿刀子威逼折家大小姐,姚大民一家子的性命在湛姑娘眼里只怕卑贱如同草芥。”
湛非鱼和折婧在裕丰楼第一次起冲突的事,如今也成了刘侍郎给她定罪的证据。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一直沉默的湛非鱼也终于开口了:“大人,这五张银票没有任何标识,这荷包样式也极其普通,我是不是也可以说这荷包来自刘家,是刘大人栽赃陷害于我,毕竟找到荷包的人是刑部的捕快,刘大人身为主审官要陷害我易如反掌。”
公堂上一片安静,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湛非鱼竟然敢这般直言不讳的指控刘侍郎,虽说这是大实话,但没有证据,这就是诬蔑朝廷官员,这罪名可不轻。
刘侍郎看傻子一般看着湛非鱼,原以为她腹有诗书是个聪慧的,没想到却是这般愚不可及,“既然你这般指控本官,那本官就让你死个明白,来人……”
“等等!”湛非鱼开口打断了刘侍郎的话,“此案涉及到了刘大人,按律刘大人也该和白府尹一般回避,而且刑部的捕快也不能用。”
“你?”面色一沉,刘侍郎没想到湛非鱼在这里等着自己。
白府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淡然自若的湛非鱼,小姑娘果真聪慧,这一番“胡搅蛮缠”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
大理寺。
此刻大理寺的一群官员都无语的看着刘治中,就这么一个案件先是顺天府审查,之后转为了刑部,这会又闹到大理寺,不知道的还以为什么惊天大案。
“常大人,此案涉及到了白府尹又涉及到了刘侍郎,所以只能交由大理寺来审查。”刘治中也不得不佩服湛非鱼的急智,不管怎么样至少先把刘侍郎给干下去了,那么刑部捕快搜查出来的荷包就算不得物证了。
“你先回去禀告白府尹,本官先派人告知丘尚书。”常大人等刘治中退下去之后,也不由的笑起来,“诸位同僚,你们认为此案真相如何?”
因为涉及到白兆辉,所以大理寺一众官员也知道此案,刘侍郎以白府尹避嫌为由成为了此案的主审官,可谁知道风水轮流转刘侍郎也不得不避嫌了。
“要说那个小姑娘为了嫁给白兆辉而买凶shā • rén再救人,再以救命之恩当要挟嫁去白家,此说法太过于牵强。”左寺丞马大人摸着胡须慢条斯理的提出异议。
成亲是结两姓之好,这般结亲那就是结仇,即便成功了,这姑娘嫁去了白家难道会有好下场?白兆辉就算再君子,也接受不了枕边人曾买凶杀自己。
其他人也都认同的点点头,那小姑娘他们没见过,但听家中女眷说起过,而且裕丰楼也有消息传出来,这姑娘住在裕丰楼每日都读书,这般聪慧过人的姑娘不会干这种蠢事。
“所以的确是刘裕栽脏陷害?”林大人眉头一皱,他行事最为刚正,一想到刘裕堂堂朝廷三品大员竟然如此陷害一个小姑娘,不屑鄙夷到直呼刘裕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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