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温柔的,在那永无止尽的丧失中,她终于迎来了那小小的祝福,找到了黑暗中的一丝光明。
她喜欢玩游戏,如果没有游戏她就不会认识Godzilla。
血脉的诅咒也带来了祝福,如果没有这份力量,她就不会于富士山颠与Godzilla重逢。
她再也不因生在蛇岐八家而感到失落,如果不是在这阴影中的社会中,她始终和Godzilla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曾经等了十八年,岁月流逝,不喜不悲,这次只等了两个月,却是那么的难熬。
她欣喜,也忐忑。
她真的能跟Godzilla去那美好的大学吗?
良久,绘梨衣盯着那飘落于碗中水面的樱花,举起小本本写道:“Godzilla平时在学校不玩游戏的时候都做什么?”
陆晨想了想,以为是绘梨衣在考察卡塞尔学院的日常生活,道:“白天的话,最近我有去上课,下午的体能实战类课我一般不去……因为老师会比较尴尬,这个时候我一般会去狮心会,处理些公务,和楚兄聊聊天什么的,晚上的话,就和你一起打游戏喽。”
说完,陆晨也好奇的反问道:“那绘梨衣除了和我打游戏外,平时都做些什么呢。”
绘梨衣拿起小本本,停了一阵,然后写道:“等Godzilla上线。”
陆晨顿时怔住了,一时间竟有些不敢看眼前的女孩儿,他忽然想到了前段时间和芬格尔一起看的海绵宝宝。
动画中派大星总是来找海绵宝宝玩,问他要不要一起去抓水母,或者玩一些其他的。
但海绵宝宝经常回答的都是,“抱歉,派大星,我得去上学。”,“抱歉,派大星,我要去工作。”,“抱歉,派大星……”
派大星就会很无辜的问:“那,你去上学了我怎么办?”
海绵宝宝就很诧异,“不知道啊,我不在的时候你一般都做什么?”
派大星就回道:“等你回来。”
陆晨又何尝不是呢,尽管他这段时间很多时候都是为这次来日本的事做准备,但他确实忙了起来。
“Godzilla,要一起玩游戏吗?”
“抱歉,今天来了法国执行任务,可能有段时间玩不了了。”
这是在法国时。
“Godzilla,要一起玩游戏吗?”
“抱歉,今天要出一个特殊任务,有些事要处理,晚上不玩了。”
这是去见秘党中特殊人物的时候。
“Godzilla,要一起玩游戏吗?”
“今天不行啊,去了意大利,要参加那讨厌的校董会,回去再玩吧。”
这是他参加校董会的时候。
“Godzilla,今天可以玩游戏吗?”
“有很重要的任务,要去北极一趟,可能会好几天联系不到,绘梨衣别担心。”
这是去极北屠龙时。
“Godzilla,今天……”
他从未想过,绘梨衣在不玩游戏时都在干什么,她在那间小屋中无法外出,又能干什么呢?
他似乎遥想到了那一幕,在小屋中,绘梨衣穿着一身巫女服呆坐在荧幕前,画面上播放着新番,她看着画面中人的欢喜,自己却笑不出来,因为她知道这些只是幻想,是不存在她身上的幻想。
她望着屏幕出神,眼角的余光却在看着更上方的钟表,看着那指针转动时间流逝,直到某个时刻,她眼中浮现喜悦的神采,拿起手机,在line上对他发了短信,随后情绪又低落下来。
看着荧幕上的欢喜再也感不到那幻想的温暖,看着热血的战斗,再也提不起兴致,看着甜甜的爱情,感受到的却是得不到的苦楚。
也难怪每次他下线时绘梨衣都依依不舍。
因为人最大的悲伤不是得不到,而是……舍不得。
绘梨衣看着呆呆出神的少年,有些忐忑的举起小本本,“Godzilla知道樱花飘落的速度吗?”
陆晨微微回神,看着那飘落的樱花,以他的眼力完全可以现场估算,“大概是秒速五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