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得直接了当地绝了后患,否则甄不甲绝对不会死心,以后只会越来越变本加厉。
荣潜看了会书,正准备去客厅的窗边看看远处的风景休息一下眼睛,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交谈声。
本着非礼勿听的原则,荣潜正要回身坐在床上回避一会儿,等外面的人说完话他再出去,然而却已经来不及。
班准的声音清晰地闯入了他的耳畔:
“不甲,那些东西我用不到,我也不想要用在他的身上,你们可能觉得他是我买来的,可以随便对待,但我并不是这样想的,我不想强迫他,我想等到他真的愿意接纳我感情的那一天。”
荣潜的手指微微蜷缩,乌沉沉的眼眸有些讶异地盯着隔绝了他与外面那人的卧室门。
甄不甲的回应感叹中夹杂着马屁,“天哪准哥,你简直太深情了。”
说完,他又不解地追问道:“可是准哥,按照你的说法,荣先生现在根本就不喜欢你,你一直追着不觉得累吗?”
荣潜眯起眼睛。
他从小到大就没见过管得这么宽、屁话又这么多的助理。
班准戏瘾上身,心里掐准了荣潜肯定还没有醒来,于是凑到甄不甲耳边小声道:
“你根本不懂爱,你不会明白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十几年的滋味儿。”
荣潜瞳孔微缩。
他低头看着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从床边走到门边的双脚,愠怒着搓了一把自己几乎贴到门板上的耳朵,揉得发烫。
在荣潜眼中,班准刻意放低的声音,无疑是担心他会听到。
也正因为如此,低声说出的话,才是更有说服力。
难道被他冷淡对待了这么多年,班准也还是这么喜欢他?
门外的两人又说了些关于剧组之类的事情,最后,甄不甲才在班准的驱逐下,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入户门发出沉重的闷响。
总算是走了。
荣潜心不在焉地看了会儿书,但总觉得有点口渴,于是端起手边满当当的水杯一饮而尽,打开门准备去厨房倒点水来喝。
迈出卧室后,荣潜直接目不斜视地走向厨房,结果发现吃饱喝足的班准,正眯着眼睛瘫在客厅落地窗前的地毯上晒着太阳。
像极了某种十分容易对生活感到满足的小动物。
听见荣潜开门出来,班准转过头看向他,微微发红的眼睛带着很明显的困意,“桌上还有锅包肉,刘姨做的,很好吃。”
荣潜点点头,“谢谢。”
特意给他留的?
……他才不在乎。
然而话虽如此,荣潜走向厨房的脚步却轻快了许多。
料理台上有现成的速热直饮机,不过荣潜似乎是没有看到,拿起闲置在一边的热水壶放到水龙头下开始接凉水。
趁着这个功夫,荣潜才抽空回头看了一眼仍旧躺在地毯上摆弄魔方的班准。
青年的睫毛长得像是假的,被午后的阳光照得有些慵懒,浓密的扇形剪影落在下眼睑处,仿佛从途经空气的光线中夺过了几分绮丽的光影,睫毛尖处盈盈闪闪。
质量精良的热水壶烧水的速度也意外的快,温控开关跳动的声音将荣潜的意识拉了回来。
他迅速移开视线,不再理会即将睡着的班准,径自晾着温水。
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班准就已经歪着脑袋酣睡了起来。
但即便睡着了,班准都没有把手上的奥特曼魔方松开半分,占有欲极强地将其按在自己平坦的胸腹间。
荣潜压下微微上扬的唇角,扯过沙发上的薄被覆在班准腰间。
转身想要回到卧室的背影多少有点儿落荒而逃的意味。
然而班准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眼看着就要醒来,但荣潜与卧室的距离过远,无奈之下,他只能狼狈地钻回厨房,装作口渴在喝水的样子。
班准睡梦中被震动声吓了一跳,从深度睡眠中惊醒的感觉让他的指尖轻颤一下,缓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来电话了。
“你好,哪位?”
班准声音微哑,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接电话之前没做什么好事。
荣潜正站在料理台前倒水,心绪不宁地担心着班准会发现自己给他盖了被子,心中对自己多管闲事的怨怼越发深切。
但班准似乎并未察觉,而且接这通电话时的声音和平日里不太一样,听上去情绪很复杂。
荣潜下意识回头看了他一眼。
班准的声线里带了点惶然,甚至在回头看向荣潜的时候似乎还夹杂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心虚:
“……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