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王救驾?!”
神机营右掖参将挥动将旗之时,亦是冷声大喝:“既无圣上诏书,又无兵部调令,你们是勤谁的王!救谁的驾!”
“右掖军听令!今日叛军一个不留!给我杀!!!”
“杀!!!”
一声令下,万铳齐发。
那守备军都指挥使只见前方右掖军阵当中,几辆战车上架着一个个方栅栏箱子缓缓朝自己行来。
车轮滚动的间隙,数条被火焰催动的引线,左右摇摆着钻入炮膛,随后一团耀目白光在面前炸开。上百道带有毒镞的火箭,铺天盖地从箱子中喷射而出。
“百虎齐奔猛箭!”
他惊呼一声,侧躲在马后,直接被长箭连马带人掼出数丈。
数不清的箭矢和流弹在他耳边划出巨响,被射中的己方将士割麦一般倒在地上,随后便被埋在泥里的火雷炸成天女散花。
迸溅的血花混着浓烟,来不及落地便扑到又一个将士身上。
山西守备军的火器繁多,三眼铳、鸟铳、拐子铳应有尽有,可此时与神机营的火器相比,威力和准头都是天差地别,若硬碰硬继续下去,定会全军覆没!
“调令呢?!豫王殿下呢!!”
临危受命的都指挥使从马肚子下头爬起来,布面甲上焦糊一片,肩头上还插着几根箭矢,他揪着身旁同样形容狼狈的军师衣领咆哮:
“兵部的调令呢!!!不是说放灯为号!!!”
“将军~将军~调令还没到啊!”军师似乎也被眼前场景吓破了胆,两只胳膊在胸前拼命比划,却只是哭嚎:“完了,完了!这回完了!”
“没调令谁他娘的放的灯!”一把将军师扔进尸山人海,这都指挥使双眼已赤红如血。
可他心中雪亮一片,都这个节骨眼了,豫王萧逸寒若是要来,早就来了。
如今他们五千将士谋逆不成,又被当成了弃子,当真是进退两难。
不过现在纠结那些没有意义,若想活命,唯有拼了全力杀出条血路出来!
他当即发号施令:“守备军听令,跟我杀出去!撤退三十里!!”
“是——”
杀声如潮,旌旗如血,泥土乱石为旷野蒙哀,天地间只剩昏红一片……
见到叛军连连后退,右掖参将急忙去营帐向总兵岳冲回禀军情:“报!!!叛军撤退!!!是否乘胜追击!”
岳冲本不想错过这个一举歼灭叛军的良机,可圣上有令不得派兵去各渡口支援,以防其余势力奇袭。
可面对眼前这发丝凌乱,满面焦黑的淑太妃,这话,他忽地说不出口。
“师妹!”岳冲喟然长叹,“我也是没办法,圣上的旨意,我不能违背!”
他话音甫落,淑太妃泪水夺眶而出,直接将脸颊冲出两道墨痕,岳冲紧忙着拿出一方雪白锦帕帮她拭泪,语气越发柔软:“好了好了~飞燕,你莫要在师兄面前落泪,师兄……”
“咳!”
营帐角落里,霍地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轻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