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儿见纸鸢在侧,不敢如实相告。
陆云归见无人理会自己,情急之下跑了出去,抓着镜儿肩头便开始咆哮:“说啊!都谁来过伊影阁!除了你们几个,还有别人吗?”
他吼完镜儿便又看向纸鸢:“贵妃娘娘可有踏足?”
“你胡说什么!”见陆云归忽地发起疯来,纸鸢心虚却又故意叉腰回瞪着眼睛,“你哪只眼睛看见贵妃来此,莫要在这信口胡诌!”
“你们!”陆云归见这二人各怀心思,就是不肯说出实情,恨得咬牙切齿,“你们知不知道!付贵人很可能得了时疫!与她有过接触的人,很有可能染上这种时疫!”
两个宫女被他此番言辞吓得呆在原地,却听里间的付贵人又狠狠咳了一阵。
“贵人!”
陆云归疾冲进来,见付婉婷面皮紫涨,而喉中的唱词,也渐渐低不可闻:
“......春宵刻,锦帐暖,红唇轻、语呓,翠袖...翠袖染醪弥。似曾问尔前生梦,犹记醉语剑箫离......”
“贵人!贵人你睁开眼睛,你还有太子!”陆云归失声大喊。
“......任一曲横笛,凭江湖...寄...”
她唱完最后一个字,便闭上眼......
“贵人!!!”
。
黎明前的宫墙里浓黑一片,给人的心上蒙了一层沉闷又压抑的夜色。
而城东平安街不远处的一处府邸却是歌舞升平,灯火通明。
豫王府的湖心亭中。
萧逸寒微笑着,听身旁仆从禀报完宫里的消息,眼中一缕阴鸷狠辣随即被悦色取代。他拥着几名美艳的歌姬,对面前更加明艳动人的女子邀杯:
“郡主身上都是小伤,陪本王喝上几杯不碍事的!”
见土骨论·珑格冷着一张脸,又自顾自酌饮一杯:“早就告诉郡主,不要动澜妹妹一根汗毛,郡主该不会是把本王的话当作耳旁风了吧?”
“豫王殿下不让本郡主动她,可自己不还是动了手?”珑格郡主厌恶地将萧逸寒递在面前的酒杯用手拨开,垂眸把玩着一把银制匕首。
“本王可以动的人,不代表你也可以。”
萧逸寒嘴角笑意更浓,仰头又喝了杯佳酿,转而又似乎被酒浆辣出了眼泪一般龇牙咧嘴:“我这个六王弟真是个多情种子,他这块软肋,却是百试百灵,呵呵...看得本王都有点感动了!”
“本郡主与殿下合作,可不是来看殿下感动的。”
珑格郡主有些不屑:“这一次的筹划,竟为你们大周的皇帝做了嫁衣裳,山西守备军谋反非同小可,殿下觉得皇帝会如何处置自己呢?”
“处置本王?!”
萧逸寒对珑格郡主的话感到颇为惊讶,脸上霍地绽放出狷狂的笑意:“郡主太不了解我们大周这位圣上啦!”
见珑格郡主不言语,便自顾自叹气:“燕王还在,本王便可高枕无忧!”
说完,他眼中又闪出一丝精光:
“更何况,再过几日,宫里头还能活下来几个人,都是未知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