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shā • rén灭口啊!
这么明显的用意,陆挽澜既能想到,大理寺正卿洪大人又如何想不到?
可案子审到现在这个阶段,他也多少看出点门道。这左都御史的意思,兴许就是他背后之人的意思。
杖杀了一个诬告太医的媒婆,总比牵扯出一个得罪不起的大人物要强。
左右两位监审没有话说,他也懒得理会。
那花媒婆自知死到临头,只能连哭带嚎挣扎。经过簪花婆婆身边便死死攥住她衣襟:
“簪花、簪花姐姐!那天你也在场,你还说、说她做的衣香不正宗!味道不对!还要她退钱!”
“还愣着干什么!拖下去!”都察院左都御史高声打断。
紧接着,又进来几名衙役,将这花媒婆手脚捆了,拿块破抹布堵上她的嘴。
“你不能见死不救!你给妹妹做个证啊,呜呜呜——”
杀猪般的嘶嚎声登时止住。
眼看这回在劫难逃,花媒婆泪如泉涌。
可就在她绝望之时,却听到方才那寒凉的嗓音再次响起:
“高大人什么时候学会了屈打成招?也不听人辩驳。”
“哦。”都察院左都御史挑了挑眉,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萧晏之,“燕王殿下误会了~洪大人和翟大人已经给过她机会,可她不珍惜,微臣也是照章办事罢了~”
“好一个照章办事。”萧晏之抬手,“当”地一声放下茶盏,眼中没有半点温度,“不过她既说簪花婆婆可以作证,何不听完供词再作决断?”
“是啊高大人!”刑部左侍郎终于松了口气。
都察院左都御史高大人迟疑片刻,瞥了一眼萧逸寒方向,见他正撇嘴吹着盏中茶汤,仿佛并不在乎这件事。
便清了清嗓子,对衙役道:“先把她放下来。”
而后又看向簪花婆婆:“花媒婆说你可以作证,可是真的?”
这妇人理了理衣衫又深施一礼,道:“回大人,老婆子可以作证。”
“那就速速道来!”
“老婆子今日确实见了死者方婆子,还花了三两银子从她那买了几颗熏衣裳用的香丸,可等回家后拿出来用时,发现这香丸气味不对,就要找她理论。”
簪花婆婆说着,便看向满脸涕泪的花媒婆:
“只是不巧,这方婆子去了姻缘馆,老婆子跟去后才与她说了两句话,她便说自己头疼发热、浑身无力,怕是得了大头瘟。便拿了银子叫花媒婆去街上抓药熬药,又径自服下。”
花媒婆听到这,已经泣不成声:“是啊是啊、就是这样啊!”
“只是不知为何,服药不过半个时辰,她就口吐白沫、没了气息......”簪花婆婆说完,眼中已布满哀伤,“老婆子想着,她许是真的不懂药理,不然怎么会连那配比简单的胜兰衣香丸也能制错?”
胜兰衣香丸?
轻飘飘的五个字从她口中吐出,竟是惹得众人心中一凛!
这东西,不是陆太医给太子生母付贵人吃下的吗?
三位主审官员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洪大人开口道:“那东西可在你身上?”
“在。”簪花婆婆说完,便将一缂丝香囊从衣袖中取出,交给衙役。
虽然香囊中的东西,众人不懂辨别。
可上面以雀金法绣成的图案,却在陆挽澜眼中挥之不去。
那香囊,与五哥从宫里带出来的一模一样。
大理寺正卿洪大人看来看去,没看出什么门道:
“这香丸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