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等半晌,不断有病患走进陆云归所在的太医院营帐,又千恩万谢地出来。
看样子陆云归一时半会儿难以脱身,萧晏之不想再打扰,终于转身朝马车行去:“先回去吧。”
唐风点头,正欲驱车,却被身后的沙哑声音叫住:“王爷留步。”
二人转身,面前的陆云归满脸胡茬,双眼布满血丝,两只被药汁浸染得发黄的手上,捧着几个白玉药瓶。
唐风大喜过望,咧着嘴跑上前去:“陆太医!可算是见到你了!”
陆云归也不多话,将药瓶一股脑塞在唐风手中,踱步到了萧晏之面前行礼:“燕王殿下大驾光临,微臣未能远迎,请王爷恕罪。”
“陆太医医者仁心,是本王叨扰了。”萧晏之本就不觉陆云归无礼,说着便拱手回礼,又想将自己此番来意告知,“你上次的提议,本王同意......”
“王爷不必多言。”
萧晏之想说什么,陆云归心知肚明,却没有任由其继续说下去。只是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墨色的小药瓶,交到萧晏之手中,道了声“天冷雪大,王爷切莫受寒。”
便躬身退了下去。
萧晏之紧紧攥着药瓶,转身上了马车。
大雪纷飞,官道上一片苍茫,萧晏之为了绕路,特意让唐风沿着运河西行。
黑灯瞎火的,路又滑,马车便行得格外缓慢。
借着车厢内微弱的烛光,萧晏之将那墨色药瓶拿出细细查看。这才发现,里面装着的并非丹药,而是陆云归的字条,只有两句话:
“不可再服七伤散,不可再用内力,否则神仙难救。”
“毒发时,丹药一日三颗,可压制。”
看过字条,萧晏之没有什么表情,抬手将其置于烛火上,燃成灰尽。
只是当他拿起那些白玉药瓶,想看看里面的丹药为何物时,却觉车轮微滞,唐风严肃的禀报声旋即传了进来:
“王爷,属下刚才看到一个人影从朱雀桥过去,眼熟得很。估计是神机营的人都去校场了,所以没人发现。”
“就当没看见。”
他见自家王爷轻描澹写地回复,思来想去又补了一句:
“那要不要告诉王妃?属下看那人的身手和身段,像,像是......”
“像什么?”
“像是......迟铮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