狷狂冷傲的笑容瞬间将他的深情取而代之,见下方已有人将新的一箱子火铳提了进来,萧逸寒便抬手向那掌柜的示意。
几个黑衣人从萧晏之手中接过箱子,并未发现异常,便直接送至陆挽澜面前。
“澜妹妹尽管挑,本王有的是时间陪你玩。”
“那妾身就不客气了。”
陆挽澜慢条斯理地拿起一柄火铳,玲珑晶莹的指甲在紫铜铳身上轻轻敲打,又将耳朵贴上去细细听着内壁的回声,秀眉微蹙,摇了摇头就放下。
见萧逸寒百无聊赖地看着自己,又厚着脸皮拎起了另外一柄。她必须再找出一柄铜壁最薄的火铳,才可以有最大的胜算和逃脱的可能。
正重复着方才的动作,萧逸寒便又开口感叹:“多年不见澜妹妹,你还真是变了很多啊。”
“?”陆挽澜只回以疑问的表情,并未说话。
“之前的你,在本王面前,从不会这般小心翼翼……”
没有听清楚萧逸寒的碎碎念,陆挽澜只听耳边“嗡”的一声,眼中忽然闪出惊喜的光芒。这火铳到底是人工锻造,只要有心去找,总会找到几个劣质一些的。
眼前的这柄,便就是铳身铜管相对较薄的了。
“本王还记得有一次在辽东校场,你大哥从我的军帐中搜出来这枚扳指,说我不该随身带着它玩物丧志,转头就扔到马棚里。也不知你在里面蹲了多久,竟帮我找了回来……”
“要是母妃知道她唯一的遗物,差点被战马吞进肚子里,不知会作何感想……”
“哈哈哈,恩,是啊。”陆挽澜说着,手下的动作却未停止,将筛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极细的黑火药粉填入火铳,“殿下不是也变了很多吗?”
这回答,驴唇不对马嘴。
可萧逸寒却裂开嘴漏出几颗白牙,是了是了,她还是没变,一如既往地这般漫不经心。
“是啊,本王变了很多……”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陆挽澜便又填了几颗铅弹进去,像是觉得不够稳妥,便将手指上的祖母绿指也取下来,将整个铳身塞了个满满当当。
临末了,还不忘把一把竹片死死堵住铳口。
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陆挽澜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来,笑着打断了沉浸在回忆里的萧逸寒:“逸寒哥哥,妾身刚才说,想跟你做个交易。”
见他没有说话,只是玩味地看着自己,陆挽澜单手提起那两柄火铳,慢慢移动到观景台的围栏旁,兽笼中的迟铮,正无声无息向自己的方向看过来。
她将一只手附在围栏上,五指颇有节奏地敲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