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被重重扔在床榻上的陆挽澜,忽地听见一声凄惨的嚎叫,便又一个激灵跳起来,嗖地一下子钻进萧晏之怀里。
柔弱的吴侬软语,似是猫儿般传了出来:
“王爷,臣妾害怕~”
没想到她忽然扑过来,萧晏之手中装有药膏的翠绿瓷瓶,险些没有端稳。他低头看了一眼陆挽澜满是黑灰的小脸儿,狼狈至极。
明明想要说些和软的话来安慰,可话一口出口,便成了揶揄:
“怎么,王妃在豫王狼堡玩火铳时候不害怕,现在回了王府,待在本王身边却害怕了?”
说话间,便抬手将这小人拎起,放在榻上:“若是觉得燕王府不够宽敞华丽,王妃现在若想去做豫王妃,也还来得及。”
“……”陆挽澜听着萧晏之冰冷的语气,心中忽而了然。
难怪当时自己觉得身后被一个人盯着,浑身不自在。原来他早就去了石室,那自己和萧逸寒的对话,岂不是全被他听了去?
“毕竟本王拿不动火铳,自然也弄不来私造的火铳,博王妃一笑。”
“臣妾那也是……”陆挽澜谄媚笑了笑。
“也没有让王妃蹲在马棚里,去寻的白玉扳指。”
“……啊那个,这个……”
陆挽澜满头黑线,原主你没事去找马棚找什么玉扳指啊!
这豫王的黑锅,自己要背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怎么解释呢?
小鹿一般的眼神,在低垂的睫毛下左右忽闪,得转移个话题才对。
一想起这后来的许多祸端,正是因为自己去了极乐神殿才惹出来的。
她虽是受了几个哥哥的蛊惑,可究其原因,此事也是因萧晏之去了妓馆而起。
轻咳两声,陆挽澜又咽了口唾沫故作嗔怒:“那王爷还去了极乐神殿呢!臣妾若是不在场,谁知道王爷会不会……”
见萧晏之俊脸陡沉,昨日他的叮嘱便又回响在耳畔。陆挽澜扯了扯唇角:
“哈,那个,臣妾不是不相信王爷,男、男人嘛,很正常的,对吧?”
说完,便又将通红的小脸埋了起来,心里已经吐血千万遍:自己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越描越黑……
萧晏之看着眼前的小人儿,一副霜打茄子的模样,轻叹口气走近床榻:
“若不是知道你去黑庄岭,是被设计的,本王还真的以为,王妃是故意帮豫王打掩护,阻挠本王去捉私盐的买主了。”
“嗯?”陆挽澜茫然的抬起头。
灵动的眸子闪着明悦,潋滟波光。
原来,他去极乐神殿是有这样重要的事要做,可却又被自己给搅和了。
这算不算,是把自己放在心上了?
看她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萧晏之眉间微皱:“到底伤到哪了?”
“啊?”
听到他这样一问,陆挽澜顿感方才的伤口,泛起汹涌的疼痛。
她脸上忽地泛起一阵潮红。
“就、就……”见面前男人一脸凝重,便红着脸指了指双腿。
萧晏之听罢,猛然撩起她月白色锦袍下摆,大腿内侧两道殷红的血迹,透着莹白的裤管冲进他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