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已给王爷换了寝衣,王妃还有何吩咐?”
“王爷说,让你煎药。”
“煎、煎药?”
唐风听罢此话,顿觉寒气笼罩脊背,咬了咬两腮紧实肌肉不再多说一语便退出书房。
身在定国府别院的陆云归,刚刚为陆云帆熬完汤药,便听到迟铮说小妹不好,脑门上的汗珠尚未来得及擦,就疾冲而来。
可当看到床榻上的萧晏之后,不用陆挽澜多说,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小妹,你坐着等等,我先为王爷诊治。”
陆云归说完,取出玉色的脉枕。
将萧晏之手腕小心翼翼置于其上,温热的指肚点中他腕脉,一阵嘈嘈脉象如涛涌来。
“砰!砰!”
萧晏之站在燕北雪原上一个小小的城墙上头,这城池小到他根本从舆图上找不到名字。
开山劈石般的爆炸声彻夜回响在耳畔,城门被辽东铁骑重甲撞击,铁钉迸飞,门板碎裂,眼看就要破防。
这是最后一座城。
若是破了,那就意味着自己退无可退。
三日前,他率燕北骑兵与陆云烈辽东铁骑一战,却被敌军石雷钻地,子母雷从旁偷袭。
戈甲俱裂,人马纷飞。
不得已才退至幽驰门三百里开外的一个无名城池。
城墙上的雪盖了一层又一层,刚刚被血染红就被冻成鲜红的宝石。昨夜倒下的尸体,不等同伴们掩埋,今晨就连同未流干的血,被茫茫耀目的白色抹去。
仿佛这些将士从未来过这世上,更没有浴血奋战过一般。
就像权利的争夺,尽管厮杀的过程惨绝人寰,可等待失败者的便是胜利者对他们充满恶意的书写,或者是无论对错地尽数抹杀。
“总要给兄弟们寻条活路!”萧晏之握上了身侧的雁翎刀。
黑火药已经打得一颗不剩,火铳也变成了铁榔头。城中无粮无草,将士们已经许多天是靠着吃雪充饥。
他没有选择。
“王爷!”唐风握住萧晏之的手腕,胄甲的刺骨冰冷随之穿透他整条胳臂,眼神中迸发出骁烈的火焰,“属下愿为马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