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挽澜拍了拍衣裙上的黑灰,满意地点头:“你们两个看着火,我去洗寝衣!”
“不许插手!”
虽然对萧晏之让自己洗寝衣这件事,陆挽澜很是气愤。
可是当墨色青衣入水的一瞬间,甜腥殷红的血水忽地涌出硬是将整盆清水染红一片,还是让她愣了好一会儿。
“他、他怎地吐了这么多血?”
她眉头随之紧紧皱起,连带着手中敲打寝衣的棒槌也发出沉闷的声响。
身后拉着风箱的小喜,听着一连串“邦邦邦”的响声,越发觉得心惊肉跳,压低了嗓子在迟铮耳边嘀咕:
“姑娘是怎么得罪王爷了,竟被罚干这粗重的活计?”
听完迟铮一五一十地,将今日陆挽澜在萧晏之毒发之时的表现尽数道来,小喜终于发现了症结所在。
扔下手中柴火,就跑到陆挽澜身边。一边殷勤地在寝衣上撒皂粉,一边为陆挽澜出谋划策:
“姑娘,王爷病成这个样子,你不表示一下关心,实在不像样子。”
“还要表示关心?”陆挽澜停下手中棒槌,“他又不是小孩子,自己的身子自己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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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端坐在长桌前的萧晏之听完唐风将陆挽澜言行悉数禀报,气得连紫毫笔杆都握不住:
“本王这个样子!她不来问问本王哪里疼就算了!竟然还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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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挽澜手中棒槌又被她狠狠砸在寝衣上:“我五哥要给他治病都被他轰出去了,我要是再提这茬,岂不是也要被他棍棒揍出去?”
“就算是这样,姑娘也应该表现得痛心疾首才对啊!”小喜听完又撒了一捧皂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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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这个?那她就不问本王一句?”萧晏之深深喘了口气,额头上已经青筋直跳。
连装都不愿意装,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本王险些就掉进了她的陷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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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不关心王爷,我这不是、这不是想着抱着他问上一句嘛。”陆挽澜撇了撇嘴,经过小喜的开导才反应过来,萧晏之这样为难自己,原来是这个原因。
“这男人怎么这么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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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城南bào • luàn的事,恐怕是有些麻烦!”
说起麻烦事,又何止王妃这一桩?唐风禀报院内情形之时,又想起昨夜京城的一潭浑水,急忙插了一句。
“麻烦?!”萧晏之听到这两个字,一拳砸在长桌之上。
吓得唐风立立刻改了口:“不麻烦不麻烦!属下已经探查出城南bào • luàn,是因为顺天府大牢跑了几个囚犯,神机营去抓获之时,这些刁民又以官兵欺压百姓之名,群起而攻!”
见王爷将手中密报攥成一团,嘴角隐隐泛出冷意。
唐风双眼转了数圈,搜肠刮肚地把死士带回的情报排列组合:“属下,属下认为,昨夜城南bào • luàn吸引了神机营兵力,才会让敌人有机可乘去偷袭王爷。”
“……”萧晏之。
“然后,然后王府所在的城西又被丹巴七部哨鹰军围攻,王爷被人从郑王处一路追杀,这就是把整个京城内外给阻隔起来!”
“恐怕不止是想要刺杀王爷和王妃这么简单!”
“他们定是知道王爷会毒发的底细,所以才……”
任由唐风在一旁喋喋不休,可萧晏之却好似听不见一般:
这个女人,竟然对自己半天关心也没有,不问他好不好,疼不疼。
竟然还打自己!
“岂有此理!”想到这里,萧晏之恨恨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想不到自家王爷竟是对这敌人如此愤恨,唐风咬了咬宽腮直接说了自己的猜想:
“所以属下以为,他们这样做是为了堵死回京的多处关卡,目的就是阻止陆大人回京!接下来要怎么办还请王爷示下!”
“怎么办?”
萧晏之眼角藏锋,瞳孔看着面前的一摞信笺,微微收缩。
这女人,不好对付。
本王退一步,她便进一步。
本王进,她便退。
当真是把本王当成天上的风筝了。
“不急,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