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高俅一旦在辽东军前“病逝”或是“战死”,那么之前弹劾他的那些文官,就个个都能扣上陷害忠良的罪名了,到时候发送一批去亚龙湾看海,也能刹一刹宋朝文官迫害武将功臣的邪风。
现在的赵楷没有能力从根子上——就是经济基础上提升武士的地位,也就只能搞这些治标不治本的动作了。
“陛下大恩,臣父便是到了九泉之下,也不敢忘怀。”高衙内也松了口气,赶紧替那个要死不死的爹谢恩,谢完了恩,他话锋一转,又说起了打仗的事儿,“可是臣乃是文官,的确不会打仗......”
高衙内说到这里,又给身边两个五十来岁的武夫打了眼色。
陆谦、林冲都是明白人,马上附和起来了。
“官家,臣虽是武人,但是在延津之战前从未临阵杀敌,实在惭愧啊......所以臣对兵家之事,实在知之甚少。”
“官家,臣虽然粗通一些武艺,但是不懂兵法,在延津之战前,也从没有临阵杀贼的经验,实在不能指挥大军野战啊!”
赵楷笑道:“你们不必担心......你们负责筑城、守城就行了。运筹帷幄和临阵决战的事情,朕自有安排,不必你们去做。”
高衙内、陆谦、林冲还伸着脖子在等赵楷的“安排”,赵楷却已经对三人道:“你们收拾一下,过几日启程去蓬莱吧......高卿,朕委你为辽东镇抚使兼知复州事。
陆谦,朕委你为复州兵马钤辖。
林冲,你就当辽东镇抚使司都统吧。”
赵楷给三人派了差遣,可是三人并没有马上领旨。高衙内问:“敢问陛下,何为镇抚使?”
这个“镇抚使”的确是个新名号,高衙内、陆谦、林冲三人都是头一回听闻。
“镇抚使者,封疆之吏也,所据地方,除茶盐由朝廷置官提举外,其余均归镇抚使便宜行事。”赵楷解释道,“这些日子,朝中有些大臣提出了在河北、河东沿边之地设立镇抚使司,以便集中一方的人力、物力用于抗金。朝中还存着争议,需要等重臣们到达大名府后再议。”
提出设立这个近乎于节度使的镇抚使职位的,是和秦桧同任侍御史的范宗尹。他在赵楷出屯小吴埽的时候,向监国的皇后朱凤英提出了向前线地方派出能臣大将,尽可能给他们放权,任命他们当镇抚使。
范宗尹的这个提议当然是极具争议性的,自然引起了极大的争议,朝中重臣吵成了一团,一时也拿不出个统一的意见。
赵楷顿了顿,笑道:“不过辽东本就不是大宋的土地,而且朕这回出兵辽东,不过是为了迫使金贼从燕地撤兵......所以可以试行一下镇抚使司。
你们三人再等个两三日,等朕和重臣们商量好了之后,就给你们下诏书。”
......
“臣构拜见父皇,见过大哥儿。”
扬州城,大宋太上皇帝行宫之中,一个年约20岁上下的高大青年,正在后花园中的一处八角亭外,向里面正在对弈的赵佶、赵桓二人恭敬的行礼。
这青年自称“臣构”,还管赵佶叫父皇,自然也是姓赵的。
姓赵名构之人,当然就是康王赵构了。
赵佶关心的看着这个儿子,笑着问:“九哥儿,听说昨日你和几个兄弟外出游玩时不慎坠马,现在看着还挺精神的,想必没有摔坏吧?”
“孩儿没有摔坏,”赵构语气平静地说,“只是擦破了一点皮。”
“九哥儿的勇武可不在三哥儿之下啊!”赵桓笑着道,“现在正好可以助三哥儿一臂之力......这次出兵的事情如果成了,咱大宋的太平盛世可就又能回来了。”
赵佶看着自己的九子,笑着问:“九哥儿,你敢去吗?”
应该是不敢的......因为赵佶听童贯说,赵构昨儿好好的和几个兄弟一起在御花园中训练马术,听到一直跟着赵桓办事的肃王赵枢去跑来说了让他出征辽东的事情以后,当时就从马上跌下去了,好不容易才救醒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摔坏脑袋?
“如何不敢?”赵构的语气依旧平静,哪里有一丝怯意?
赵佶还是有点不放心,“那可是去辽东抗金啊!”
赵构笑道:“父皇,臣已经打听过了......大哥命人组建的水师实力强悍,根本不是金贼可以比的。臣不过担任水师监军,又不必上陆杀贼,有何可惧的?况且三哥儿还不一定信得过臣呢!”
“三哥儿那边尽可以放心,”赵桓胸有成竹地说,“他是念及兄弟之情的,当然也希望可以有兄弟为他分忧......所以你尽快北上吧,早一点见到三哥,就能早一点把跨海征金的事情办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