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闻声抬头,深蓝色眼眸中喷射出怒火。“你什么意思?”
那医生双手一摊,耸了耸肩,用流利的法语答复他。“按照您刚才描述的,恐怕您最该找的是心理医生。”
深蓝色眼眸眯起。
“你以为我在说谎?”
医生笑了笑。“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一个大活人在您眼前变作了一滩冷汗,这个经历,可能与您幼时多年独自生活有关。所以我只能建议您打电话叫心理医生过来。”
也就是说,那医生以为他疯了。
靳言扬起手臂,暴怒中挣掉了黑色西装的扣子。暗金色铜扣掉在地上,叮当乱响。
“咳咳,”颜广德咳嗽。
靳言耳朵动了动,终于听见他的声音,疾步奔到他面前。期间两脚不自觉打了个顺拐,一个踉跄,直接扑倒床上。
俩人脸对脸,温热的唇从颜广德嘴角擦过。
竟然接了个吻。
颜广德沉沉地笑了一声,眼眸眯起,一手轻轻拍打靳言后背,试图安抚怀中人的不安。“宝贝儿,我回来了。”
靳言大口呼吸,如一尾即将渴死的鱼,跳到岸上,翻挺着肚皮不断抽搐。
过了许久,靳言的呼吸声才渐渐平静下来,一双深蓝色眼眸中水光湿润。喉结滚动了几下。“回来,回来就好……”
那医生在后头不知发生了什么,两手一摊,随后又耸耸肩,猜测这位靳家小少爷怕是神经不太正常,也不知靳家看中他什么。
倒是好色。
见着人就往床上扑。
“靳少,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
靳言就像赶一只苍蝇似的,头也不回,甩甩手。“走走,快点走!”
那医生耸肩,掉头,拖沓脚步往门口走去。
“记得帮我把门关上。”
医生应了一声,随即下了扶梯。
颜广德这才发现他居然是躺在二楼那个红色圆形水床上。靳言扑在他身上,一挥手,水床抖动了几下。那触感十分暧昧。
“宝贝儿……”,话没说完,他的唇瓣就被人噙住了。
靳言疯狂热烈地吻他。这吻,潮湿而又哀伤。眼泪砸在颜广德的脸上,一颗颗,终于泄洪。
颜广德只能就着搂住他的姿势,热烈回应这个带酸涩苦泪的吻。
自打第一次回来,他就发现宝贝儿与前世不同……居然十分爱哭。
他不知怎样安抚,只能搂的更紧一些,再紧一些。直到两人交缠到窒息。
一尾鱼,在岸边遇见了另一尾鱼。两条鱼相濡以沫。凭借对方的存在,贪婪地吞食深海底仅存的余温。
过了足有十多分钟,靳言才结束热吻,瘫坐在一旁。
赫赫赫。
空气中只余下粗而长的呼吸声。
“宝贝儿,我……”
“你不是要追我吗?”靳言突然回头,目光凶狠地瞪着他。
颜广德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是啊,所以……”
“好。”
颜广德愣了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靳言这是答应他了。他喜出望外,不由得喜上眉梢,笑出声来。“所以追你要怎么做,先约会?”
“好。”
颜广德挑眉。
“然后,然后你就是我男朋友!”靳言大力地拍打了一下床沿,声音嘶哑,眼眸中水光又起。
颜广德默了默,目光落在靳言九分西装裤下轻微痉挛的苍白脚踝。“那你家里的联姻?”
“哈,你还记得这事儿!”靳言神经质地大笑起来。“去tā • mā • de靳家!去tā • mā • de联姻!”
笑声朗朗,回荡在碧园路668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