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吊儿郎当地摇晃指间勾的钥匙串。“要不要开车去?”
颜广德挑眉。“你这儿除了豪车还是豪车,去超市是不是有点太打眼了?”
靳言耸耸肩,笑道:“总有一款你喜欢的。”
“哪款?蝙蝠,银翼,还是闪电系列?”
靳言顿了一下,挑眉笑。“要不去看看?”
雀跃的,就像一个兴致勃勃带着小伙伴参观宝藏的小男孩儿。
颜广德默了默。“去看看。”
语带宠溺。
只为了这人久违的眉眼之间的光。
这光,令他心软。也令他感到疼痛。
靳言带颜广德走到车库前,卷闸门缓缓打开,一辆银白色的车赫然出现在眼前。线条流畅,两侧有飞翼,宛若一头安静守在岩石后的兽。
颜广德转头看向靳言。
靳言耸肩。“这是雪狼。”然后又朝他呲牙笑,两排雪白牙齿尖的出奇。“送给你好不好?”
……他当然知道这车名叫雪狼。前世,靳言追他追到雪山下,开的就是这辆银色雪狼。
在距颜广德老家三十里的时候,有一段山路遭遇突如其来的雪崩,道路阻塞。靳言堵在那里,三天三夜,最后被搜救队的人挖出来。
刚挂完水,这个人便拔掉输液管,高高兴兴地偷溜出院,跑到三十里外去找他。
价值几百万的豪车雪狼毁了,他就一路搭便车,晃到了那个偏僻的小村子。
在见颜广德之前,特地从行李里翻出一件奢华的紫罗兰衬衫。只为了在为数不多的几次交谈里,颜广德说过喜欢冷艳的花。
那句话的原意,是讥讽靳言不知进退,像一朵滥.交的野花。
然而靳言听不懂。也许懂了,却勇敢地装作不懂。
那一日,雪山上的风驾着流云飞驰而过。
靳言假装无意地将衬衫纽扣解开至第三粒,露出漂亮的锁骨,及白的发光的皮肤。眉目奢华,笑起来更有一种纸醉金迷的味道。
好巧,我旅游迷路了。靳言冲他笑得异常认真,脚踝处微微痉挛,不足一握。
在来的路上,那段遭遇雪崩路阻的艰辛,靳言只字不提。
是后来,很多年后,颜广德检索有关这个人的一切,在当年搜救队解救过的名单里见到了“靳言”两个字。
现在,他想把这辆车送给他。
颜广德眼皮低垂,遮挡了视线中深藏半个世纪的悔。“宝贝儿,你便是上帝赐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靳言耸肩大笑。“honey,你的嘴巴怎么这么甜?”
“为了要吻你。”颜广德声音嘶哑,牵起靳言的手,十指交扣。
靳言比颜广德矮15cm,两人站在一起十分搭。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凉风习习,夏日葱笼的树梢间不时传来沙沙轻响声。
“……怕你觉得苦。”颜广德轻轻地凑到靳言耳边,认真地落下一个轻吻。“所以从今天起,我每天都会给自己的嘴巴抹一层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