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舟半垂着眼睛,玩笑道:“大概是因为心中实在不甘吧,所以连孟婆汤都不愿喝,怀素法力有限,只能保你一人安全无虞,而我将心头血滴在了明月珏上,封存了一缕残魂,因此这一世的我才会显得沉默寡言,情感淡漠。”
“我有一点疑问。”沉默许久的张少珩轻皱眉头,问道:“既然这宅院中的布局都是为小白准备的,那为何要在正门处悬挂八卦镜?怀素先祖不可能不知晓其中利害。”
宋青舟又悔又怕道:“大概是阿宁的魂魄回到阳间后,一时不慎,露了行藏,被有心人给惦记上了,怪我考虑得不够周全,这宅院虽然设下了阵法,但若是修为高深之人想要进来也不是什么难事,而有能力请动这些高人的,恐怕除了皇室中人根本不作他想。”
此言一出,三人再次沉默下来,缩在角落里的宋修明将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收入耳中,一时心内又惧又怕,喉头一甜,再次吐出鲜血。
宋青舟像是突然想起了他的存在,走到宋修明明前,抬脚踩在他胸口处,面上带着残忍的笑容,缓缓施力。
宋修明渐渐喘不过气来,实在熬不住,断断续续地求饶道:“……别,别杀我,我是宋家人,是你的后人……”
“呵。”宋青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慢悠悠地问道:“我与司徒婉只有夫妻之名,生前又不曾纳妾,哪里来得后世之孙,嗯?”
“我,我……”宋修明眼神躲闪,答不上来。
宋青舟淡淡道:“没猜错的话,你应当是宋旭的后人吧?”司徒婉被他逼死前,曾经将皇室中的一个孤儿过继到膝下,取名宋旭,但是从始至终,宋执都不曾承认过那个孩子的存在,更别说让他上族谱了。
宋修明从商多年,也不是个傻的,从宋青舟的只言片语中就听出他的不喜与厌恶,再加上失血过多,极度恐惧之下,竟然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宋青舟神态高傲地收回脚,回到玉棺前,小心翼翼地将白苏的尸身扶起,抱入怀中,对张少珩道:“现在,开始吧。”
张少珩不解:“开始什么?”
“引魂归体。”
破晓时分,城郊出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像是有什么东西坍塌毁灭,声音响彻天际,震得许多尚沉浸在梦乡中的人纷纷惊醒,惊魂未定地朝着远处看去,然而除了天际的一抹黑烟,似乎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