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山上近日有些不太平,时常看到林木簌簌抖动,鸟雀惊慌乱飞的情景,有时又如地龙翻身,飞沙走石,好不恐怖。
山脚下的居民害怕不已,谁都不敢靠近,还好心提醒来往行客远离。
这一日却有一位身着红裙的高大女子,从林间缓步走出,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大踏步远去。
阿莱身高腿长脚程极快,一路健步如飞,傍晚时分就来到苏州城内,兜兜转转来到柳家门前。
门房打眼一瞅,看见阿莱健硕魁梧,长手长脚,英气十足,雌雄莫辨,肩后的竹篓被她衬托得格外玲珑小巧,知道这人惹不得,连忙进内院禀报。
不多时,柳亦卿匆匆迎来:“阿莱姑娘。”
阿莱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往后探头一看,没看到白苏身影,皱眉问道:“哥哥呢?”
柳亦卿表情一变,引路道:“此事说来话长,阿莱姑娘里面请,待我同你细细说明。”
阿莱瞥他一眼,忽而淡淡道:“你身上……有股很特别的味道,唔,臭臭的。”
身子微不可见的僵了一下,柳亦卿尴尬道:“冒犯了姑娘,惭愧惭愧。”他捻了捻悬挂在腰间的荷包,隔着薄薄一层湖蓝色绸缎,将香丸碾开,好歹遮掩了一下。
……
观澜苑。
湘妃竹制双面屏风后,白苏懒懒起身,神色懵懂又惶恐。
靠窗的书桌边,赵简正执笔写信。落日熔金,余晖洒落在他俊美侧影上,恍若天神。说起来,这位被朝廷认可的“六元郎”真是少见的美姿仪啊。
就是行为举止太禽兽了点,唉……
赵简写完信,倒了一杯清茶过来,“醒了,渴不渴?”
白苏摇了摇头:“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回去?回哪里?”赵简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我肌肤相亲,水rǔ • jiāo融,早已成为一体,密不可分,你还想去哪里?”
白苏的双颊又不争气的红了,“你这么说话会被打的,赵大人。”
男人揽住少年双肩,细心妥帖地喂他喝水,于耳畔狎昵道:“午膳就用了两筷子,之后又叫了那么久,难怪身体这么弱,嗓子可痛?”
呵呵,也不知道是谁,无时无刻不在发疯,好端端一个午觉都被搅合黄了。
正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几声鸟儿啼鸣,白苏耳尖微微耸动,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软声道:“我饿了。”
赵简道:“晚膳马上就送来了,你若有什么额外想吃的,可以让厨房另做。”
长眉微蹙,白苏故作不耐道:“谁要吃那些,都吃了好几天了,你不厌烦我厌烦。听说梧桐巷上有一家酒楼不错,你去买!”
温香软玉在怀,赵简情谊缱绻,温存不已,哪里舍得离开,小声哄道:“乖,让赵五去买好不好?”
白苏冷笑:“可以啊,不如等赵五买回来也让他亲手喂我好了。”
赵简立刻反驳:“你敢!”见白苏神情恹恹,有气无力,虚虚坐在床榻上,长发如瀑般披散下来,使得一身凝脂白玉似的奶皮子半遮半掩,若隐若现,上面还有斑斑痕迹,仔细数来,无一不是自己的杰作。
到底是自己太过放肆,也怪不得白苏生气,赵简自知理亏,心想他无非是气不过,故意磋磨自己,但凡能将人哄好,区区跑腿的活计又算得了什么。
当真是色令智昏。
赵简俯身吻了少年一下,手指抚着对方绯红眼尾,那里还残留着浅浅泪痕,楚楚可怜,“我去去就回。”
离开之前自然是对着赵五千叮咛万嘱咐,责令对方寸步不离得守着卧室。
谁知赵简前脚刚走,阿莱后脚就哇哇叫着闯了进来,饿虎扑食一般与赵五缠斗起来。赵五内力卓然,招式不俗,师承名家,剑招已登堂入室。
奈何一力降十会。阿莱不懂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但她皮糙肉厚,力大无穷,赵五的攻击对她来说跟挠痒痒一样,自己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将让赵五口吐鲜血,踉跄着摔倒在地,顿时就昏迷过去。
白苏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看了一下,惊喜道:“阿莱!”
阿莱叫着哥哥,激动地快步过去将人抱住,“哥哥,你受苦了!都怪我来得太迟。”
白苏将阿莱上上下下扫视一遍,担忧之情稍稍缓解:“那巨人兽都死了吗?它们没伤着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