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白苏打着哈欠睁开眼,嘴里嘟嘟囔囔地说道:“王二,我们今天早上吃什么?你去看看王妈在做什么饭。算了,别看了,你过来帮我穿衣服,咱们收拾收拾赶紧跑……”
乐正止义本来一言不发地坐在桌旁,闻言条件反射般走过去,将白苏的衣服兜头盖连地扔给他,吭哧吭哧几下给白苏束好了发,又拿了湿毛巾过来给白苏擦手和脸。
白苏疼得直抽抽:“很好,你再加把劲,我就可以驾鹤西游了。”
乐正止义做完一切,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经今非昔比啦,他已经不是那个任打任骂的王二了,顿时将毛巾一扔,冷着脸道:“起来,自己穿袜子。”
白苏发现自己手上的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去除了,抓起袜子,看都不看一眼就往脚上套。
乐正止义眼皮子直抽搐:“很好,两只袜子,一个前后反,一个里外反,你是三岁孩子吗?”
白苏懒得改正:“有什么关系,反正大家也看不到。”
乐正止义皱眉:“我告诉你,我已经不是那个受你奴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王二了,没义务伺候你!”
白苏点头:“嗯嗯,我知道。”
乐正止义:“所以,我绝对不可能再给你穿袜子穿鞋!”
白苏失望:“哦……”
双双沉默了一会儿,白苏磨磨蹭蹭,东倒西歪地穿衣服。
乐正止义忍了忍,又忍了忍,最终还是忍无可忍道:“……靴子我给你穿,自己系腰带,听到没有?!”
将松松垮垮的衣服整理好,白苏快手快脚地洗漱完,坐在圆桌前,兴致勃勃地说道:“让我看看魔教的员工福利怎么样,嘿嘿,伙食不错啊,红豆粥,芝麻卷,油炸小馒头,爽口黄瓜,还有咸鸭蛋和香酥鸡腿……”
一边吃,一边真心感叹道:“早说啊,早知道你们待遇这么好,我自己就打包好行李过来了,哪还用费这么多功夫。”
乐正止义:“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来这里是当肉票的,不是来观光旅游,心里能不能有点数?”
白苏举筷如飞,照吃不误:“那只好麻烦你,把我的赎金再提高一成了。”
乐正止义嘲讽:“你就不怕赎金太高,楚留香拿不出来,直接拒绝。到时候我就只能撕票了。”
白苏:“你也太小看他了,别忘了楚留香是做什么的,天底下谁缺钱盗帅都不可能缺钱。”
这话一出,乐正止义不知怎么的,忽然就生气了,几乎是指着白苏说道:“盗帅?呵,我倒要看看,一个偷鸡摸狗的无耻小人,到底有什么资格称作盗帅。”
乐正止义说着,一挥袖,扫落几个碗碟,怒斥白苏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端着托盘进来送饭的店小二,刚一打开门就听到自家少主骂道:“滚出去!”顿了顿,又咬牙切齿地对那个被抓进来的漂亮少年道:“没说你,给我老实待这!”
店小二碰了一鼻子灰,看了看碗里的火腿鸡蛋羹,心说这不是少主特意叮嘱,让后厨精心烹制的嘛,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
那尊观音雕像中的机关,比楚留香想象中还要复杂,他和胡铁花等人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仍旧没能破解。最后不得不去往蜀中唐门,请精通奇门遁甲,已经隐居谢客多年的唐摧出手。
胡铁花:“老臭虫,你有没有觉得你对营救白苏这件事,似乎过于上心了。”
楚留香:“白苏是我的朋友,你也是我的朋友,楚某对朋友一向如此。倘若有一天,老胡你被敌人抓走,我同样义不容辞。”
胡铁花:“啊,呸呸呸,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不过,你的话自己能够相信就行。”
楚留香默然。
有时候,朋友之间的直觉太过敏锐,也不是好事啊。
唐摧是机关暗器方面的行家里手,但他在武学方面的成就相当一般,正因如此,唐摧所隐居避世的庄园,里里外外设下了层层机关,连一只鸟都不能随意闯入。
或许,就是因为唐摧的机关足够精巧,具有极强的防御性,那位“垂泪观音”才不敢直接找上唐摧。
唐摧不愧是唐摧。
他用了两天的时间,终于将白玉雕像中的机关解开,成功将内部微雕上的小字和图案全部拓印下来。
唐摧是个讲究信义的人,他对武功秘籍不感兴趣,拓印的武功秘籍和寻宝图,全都完好无损地交到了楚留香手中。
临别之际,唐摧对楚留香道:“除了花香外,这玉雕上还有淡淡的檀香味儿。”
既然这话是唐摧说得,那么就有十分的可信。
石观音虽然给自己起了个名号叫做观音,但她可不信佛,也没有焚檀香的习惯。
楚留香的鼻子是摆设,但他的脑袋可不是。那天晚上,他与那位“垂泪观音”交手,对方虽然极力避免,但仍有那么一两招能看出少林派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