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忐忑地走到嬴政面前,老老实实伸出双手。
嬴政沉声道:“翻过来,打手背。”
赵政乖乖把手翻了过来。
嬴政毫不留情地打了下去,沉声道:“疼吗。”
赵政差点飚出眼泪,他自己来之前偷偷试着打了手心,这可比手心疼太多了!
赵政含着泪摇了摇头:“先生打的,我都受着。”
嬴政:“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赵政:“因为我对先生说谎。”
嬴政:“错了。因为你被人摆布,听信小人之言。燕丹讲义气,好任侠,但是急于求成,刚愎自用。魏如善计谋,伶牙俐齿,但是反复无常,好妒且喜欢挑拨离间。你听信他的话,就是犯了君王大忌。”
“是……”
嬴政忽然又抬手打了他一下,赵政猝不及防,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打你说谎。”
“这是打你明知故犯。”
“……”赵政痛得声音发颤:“学生错了,再也不敢了。”
嬴政扔了戒尺,看上去远远没有解气。他展开赵政的课业竹简:“把今天的文章背一遍。”
“人有欲,则计会乱;计会乱,而有欲甚;有欲甚,则邪心胜……夫上侵弱君而下伤人民者,大罪也。故曰:祸莫大于可欲……”
半盏茶后,赵政答完了提问。他默默看着手背上的红印子,抽了抽鼻子。他再也不敢试探先生了,太痛了。
嬴政给了他一盒药膏,“拿走,去外面面壁。”
赵政乖乖接了,出了房间。
嬴政跟在他身后,指了东面的墙,“去那儿。”
赵政走过去,面朝墙壁站好了。
然后他听见先生阴沉了好几度的声音,是对宫人说的:“把魏公子如和燕太子丹叫过来。”
赵政:“……”
于是大半夜的,魏如和燕丹一脸懵地被叫醒,又一脸懵地被带到了长安君的书房里。
嬴政站在书房中,正对着门口,一把戒尺在手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目光相当核善。
两个人虽然不知道长安君为什么会叫他过来,但还是恭恭敬敬地行礼:“长安……”
还没说完,嬴政沉声打断他们:“知道为什么叫你们来吗?”
一脸懵的两位:“……”
嬴政就是冲着魏如来的,但是不能直接上手。
一来,魏如无故被打,有怨气,必定会背后中伤于他。
二来,如果直接责罚,魏如会认为是赵政把他供了出来,此人小气善妒,以后定会暗中给赵政使绊子。
这件事要让魏如自己承认,还必须让他认得心服口服,让他自己往坑里跳。
嬴政道:“公子政今天没有完成课业,你们有谁知道原因吗,魏如?”
魏如忐忑地想,赵政还真听了他的啊?也太傻了吧?!
他胸有成竹道:“他贪玩,把课业忘了。”
嬴政不置可否:“燕丹?”
燕丹顿了顿,有些犹豫道:“长安君是否弄错了,赵政他……他明明做完课业了啊?”
魏如:“……”
嬴政盯住了魏如:“他确实做完了课业,但是他骗我说贪玩忘记做了。”
魏如:“……”
嬴政:“我很好奇,魏公子为什么会知道公子政的借口?”
他敲了敲手里的戒尺,“不要说谎。”
魏如冷汗涔涔,道:“这个……”
嬴政:“是你让他骗我的,是不是?”
魏如被他的气势吓得哑口无言:“我我我……”
嬴政慢慢卷起袖子:“燕丹可以回去了。”
燕丹递给魏如一个“珍重”的眼神,赶紧的跑了。
魏如:“……”
很快,惨烈的嚎叫响彻书房上空。
“啊!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错了长安君!我再也不怂恿赵政了!哎哟!哎哟——!”
嬴政打痛快了,把魏如也罚去面壁,和赵政站在一起。
“我以后再也不怂恿你了……真的,我要是知道长安君这么护犊子,打死我也不会给你出这种馊主意……以后跟长安君有关的事情,我再也不好奇了……”魏如把自己肿成熊掌的爪子给赵政看,“长安君就罚你来面壁吗,他没打你吗……”
赵政看着他的手,欲言又止道:“打了的。”
“给我看看,他打你手了?”
“嗯……”赵政不太好意思地举起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