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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2 / 2)

“我在想要不要去给长安君提个醒啊。”张良敛起情绪,懒洋洋的也没个站相,“还有,你先生我就是去修长城,那也是要修得惊天地、泣鬼神的。”

赵宪翻了个大白眼给他,望了望漫天的雪花,不耐烦道:“长安君又怎么了,你不是见了他就害怕吗,哎呀不说了,你快点,我还要去宴会的!”

声音终是渐渐远去。

咸阳的大雪一如既往地声势浩大。

宫道上,嬴政和赵政一边赏雪一边步行去设宴的咸阳宫,赵政略走在前,嬴政慢他一步。

他们身后远远跟着侍官宫人和禁卫,没有人觉得这一幕有什么不对。

狐裘下,无人看到的地方,嬴政的手被赵政握在掌心。

他略慢一步是因为并肩走时牵着手风会灌进狐裘里。

走了一会儿,嬴政呼出一口白雾,停了停。赵政也顿住了脚步,微微扶住他,温声道:“累了?坐御辇吧?”

嬴政咳了几下,兜帽下被捂得严严实实几乎只露出眼睛和鼻尖,抬头看向赵政时,有片雪花落在了鼻尖,融化成一点水渍。

赵政用手指把那点雪水轻轻刮走。

谁也没有说话。

目光相触,赵政笑了一下,“怎么这么看着我?”

嬴政不自觉地握了握他的手,难得地没有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

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

咸阳宫里,炫娃之战还在继续,酸溜溜的恭维此起彼伏。

大殿角落里,有宫人急匆匆走向了站在柱子旁拿着一份竹简在看的青年。

“少傅。”那宫人走到他面前,压低了声音,“太子那边好像出了点事情。”

一直不吭声的太子少傅赵高目光微动,扫了一眼这个自己明里暗里提拔拉拢上来的宫人:“怎么了。”

宫人道:“就刚才,张良从太医署出来,带着大王口谕和亲卫,把十几个东宫宫人押进了大狱。”

“犯了什么错?”

宫人摇了摇头,“不晓得。不过,前阵子您让下人提点的那个宫人项闾在里面。听说过了腊祭就要处死。”

赵高微微掀起一直垂着的眼:“知道了。”

他将手里的竹简递给了那宫人,手指在虚空中比划了几下,像是在临摹一般,平静道:“去放回殿下的书架里。”

“是。”宫人双手接了竹简,退了下去。

赵高拢起袖子,手指还在袖筒中比划着,眼底有些阴郁。

这竹简是当初长安君赵厘留下的,上面的字迹对他来说学个十之七八不难,只不过这字里行间一笔一划都带着意,有大气象,是他学不来的。

本以为赵厘已经逝世多年,能写出这样的字的人并不会有了。然而那天在赵宪手中看到那份子衿时,赵高就觉得这个赵婴会成为他的拦路石。没有原因,直觉而已。

赵高摩挲着手指,还在思索要不要趁着宴会还未开始去一趟大狱,察觉到有视线投了过来,于是抬头望了过去。

上卿蒙毅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赵高对他抬手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一年前他做了太子少傅后,隐宫那边的人为了巴结讨好他,说出了五年前的一些内情。那些人之所以会因为一点小错就置他于死地,是受了这位上卿的示意

赵高不知道为什么蒙毅会针对他,不过这个梁子是结下了。

腊祭的大雪中,赵高前往秦国大狱见到了项闾。

小宫人哀求他救他一命。

赵高淡淡思索了一下,温声道:“你们因为什么获罪?若是小罪,罪不至死,我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项闾忙不迭压低了声音,跪在赵高脚边,小心谨慎道:“是大王,下人们撞见大王和子婴公子……”

项闾脸色惨白怪异,不敢再说下去了。赵高却是慢慢摩挲着手指,声音略显阴柔:“怎么?”

项闾撞着胆子道:“还请少傅、附耳一听……”

赵高没什么架子,平近易人地俯身,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项闾将自己的所见抖抖索索地说了出来。

“还有这种事。”饶是赵高也觉得有趣了起来,“你没看错?”

“千真万确,否则大王怎会因为这点小事治下人们死罪,说不定是受了那位公子的迷惑。”

“我知道了。”赵高起身站了起来,“救你一个,尚可。”

“谢少傅!”项闾叩首大拜,“下人若能苟活,必为少傅万死不辞!”

“那倒不必。”赵高笑了笑,眼底阴柔更盛,“自有用到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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