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素素戴着一次性手套粗略检查了一番易渡的尸体。
昨日在饭桌上和陆之林侃侃而谈的易轩此时看上去苍老了许多,他抓着谢素素的手:“素素你快告诉我,易渡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谢素素却面露难色,“暂时不能确定。”
“你不是法医吗?怎么就不能马上确定了?法医不就是干这个的吗?”易轩心急地晃着谢素素的肩膀。
姜郁:你昨天还嫌弃人家是法医来着……
“易渡的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我猜测他要么是被活活冻死的,要么就是突发了某种会猝死的疾病,或者是中毒。具体的死因只有通过解剖才能进一步确定……”
谢素素话没说完就被易轩打断:“不行!小渡都死得这么惨了,我绝对不能容忍有人在小渡身上动刀!”
谢素素苦笑着没说话。
“怎么看都是冻死的吧?他的尸体都已经僵硬到这个程度了,而且易渡也没什么先天性的疾病,突然发病死掉的几率也太小了。至于毒杀,撇开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的三个小孩儿不说,剩余的其他人都是熟人了,谁能有毒死他的嫌疑?”易霖突然说。
姜郁看他没有一点悲伤的神色,似乎弟弟的死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
“依照你的分析,易渡难道是自杀的吗?是自己脱光了在雪地里打滚,快死的时候又跑到我的卧室里吗?你觉得事实会是这样吗?!”显然,易轩也被易霖冷淡的态度给刺痛,说话的语气都激动了好几分。
“爸!我只是说了自己的猜测而已,你有必要这么急着反驳我吗?易渡活着的时候你就只知道护着他,现在他人都死了,你还要护着他,只有他是你儿子吗?我也是啊!”易霖受了易轩的情绪感染,言辞变得尖锐,字字戳着他的心窝子。
姜郁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揣测这些话后隐藏的家庭的关系。
易霖:“再说了,要是真有什么幕后凶手,他为什么要在杀死易渡后又把他冻成这个样子?摆出这么奇怪的姿势?还费尽心思地从犯案场地转移到你和谢素素的卧室?”
易轩被他怼得哑口无言,只觉得自己气短胸闷。谢素素忙给他顺气,安慰他不要太伤心。
姜郁从易霖这长长的一段话里读出巨大的信息量,她刚才注意力全放在尸体上,现在才注意到谢素素和易轩的打扮。
谢素素没化妆,头发散乱地披着,看起来是才起床没多久。而易轩已经穿好了衣裤,头发也梳得服服帖帖。
姜郁按下疑惑,走到谢素素身边,轻声问:“素素姐,是你先发现尸体的吗?”
谢素素点头,边说话边给易轩顺着背:“早上我迷迷糊糊醒来后本来是打算随便洗漱一把去楼下吃早餐的,谁知还没走到卧室,脚下就突然踢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易渡的尸体,吓得我赶紧叫醒了易轩。”
易轩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原来是这样啊。”姜郁喃喃道。
这两个人在说谎。
易轩绝对比谢素素起的的早,谁会在发现自己儿子死了后还有条不紊地梳头,穿衣,打扮得油头粉面。姜郁能看见易轩的脸上涂了防晒霜,连眉毛都是画过的。
姜郁问过话后卧室里突然安静下来,东野声打破寂静:“尸体四肢的弯曲姿势和面部表情总让我觉得怪怪的。”
他转向一直沉默的陆之林:“陆叔叔,你觉得眼熟吗?”
陆之林当即否认道:“哪里眼熟了,你在胡说些什么?”
他脸色发白,比池嘉还夸张,声音也不似昨晚那般透着高高在上的神气,反倒能听出几分惊恐。
“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我老觉得易渡哥的死亡状态和陆叔叔您的作品《婴啼》很像。”被陆之林冷言相对,东野声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加和煦。
“这么说,还真有几分相像……”谢素素也转过身认真打量起尸体,“穿上的纸尿裤就是在暗合‘婴儿’这个元素,连张着的嘴都像是婴儿在哭……”
“够了!”陆之林打断道,“不要把我的作品和死亡挂钩,你下一步是不是要猜测我就是杀死易渡的凶手?”
谢素素咬着唇,有点委屈地说:“我没有这个意思……”
易轩任由自己的妻子被吼,也不出来帮忙说句话。
倒是易霖问:“陆先生,关于缆车出故障的事……”
“我已经给造缆车的工程师打过电话了,他说这两天天气恶劣加上邬里山庄周围的交通不便,不能及时过来维修,等雪小些了再来。”
易霖有些崩溃地喊:“所以我们要继续呆在死过人的山庄里吗?警察呢?警察也不能来?”
“你鬼喊什么?”陆之林不耐烦道,“缆车都坏了,唯一的山路又险又滑,我们都没法下山,你还指望警察上山来救你?何况你刚才不是说易渡是自杀的吗?有什么可慌的。”
易霖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阴森森地说:“我可没说易渡是自杀的,我只是觉得人类没办法做到这种程度的谋杀而已。”
姜郁被这句话点醒,问2357:“杀死易渡的凶手是山庄里的人还是山庄里的……bug?”
2357:抱歉玩家小姐,我不能解答你的这个问题,有泄露剧情走向之嫌。
姜郁表示理解:“好吧,我自己努力。”
陆之林让人把易渡的尸体转移到地下室的举动遭到了谢素素的反对:“命案现场还是保持原样的好,警察来了也方便取证,有利于他们侦破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