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怎么就在一起了,钟念记不清了,只是记得有一天,刘余生从篮球场出来,大汗淋漓的走到嗓子都喊哑了的钟念身边,一伸手,“水呢?”
那个时候的钟念,觉得全球场的女生都在嫉妒自己,也是从那天以后,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近,直到数月之后,某一晚上的大雪纷飞中,两人终于确定了关系。
他修的双专业,平时课程都要比钟念紧张,颇有些小媳妇状态的钟念,从来不会计较他的不陪伴,反而觉得这本来就是一个男生最应该做的事情。
所以,一段感情走到最后,失去原本的模样,有时候不只是一个人的缘故。
钟念收回心思,钟情已经睡着了。
她轻巧的上了床,手机调了静音,却在此时默默亮了起来。
“钟念,回家。”
简单的四个字,瞬间让曾经的那些情绪无可隐藏,钟念右手捂在脸上,他说的简单,可是,曾经那个为她遮风挡雨的家,早就被他亲手毁掉了,她怎么回去,又回的了哪个家?
杜平清早被刘余生喊到办公室,一摞的媒体资料铺在桌上,远处的电视画面里,程欣然和刘余生举止暧昧,共同进了公寓,许久未出。
画面静止,刘余生扔了遥控器,目光冷清。
“杜平,怎么回事?”
那处公寓没人知道,如今却登了报纸,新闻,就算再灵敏的狗仔,也不可能拍的这样清楚准确,刘余生一个月能去一趟的公寓,怎么就会这么凑巧,与程欣然进去的时候被拍到。
“老板,你的意思,是程小姐?”
刘余生手掌摸索了两下下巴,抬头看他,“你找人调查一下吧,不要告诉她,有了结果,马上找我,还有,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仿佛想了很久,刘余生起身,外面高楼耸立,底下车水马龙,或高贵如身处云端,或卑贱任人踩践,如同他现在的位置,虽然居高临下,无人比拟,却时刻面临各种风险,阴谋诡计。
“你帮我找人调查一下,是谁,泼了恒绿地产总裁助理一杯水,不要打草惊蛇,我总觉得,幕后有人在做。”
“恒绿地产总裁助理,是?”
杜平试探的问他,刘余生迟疑了半晌,接着果断说道。
“我太太,钟念。”
杜平就像被雷劈了,烧的焦嫩嫩,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原来刘余生结婚了,他的太太,是个叫钟念的女人。
那么,程欣然又是什么身份,难道仅仅是绯闻,不足以被证实的绯闻,可是,试问哪个女人能够忍受自己的丈夫,被人编排成别人的金主,这个钟念,到底什么来头。
杜平心下虽然震动,却很快归于平静,知道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轻易透露风声,刘余生忍了这么多年,想来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今天告诉自己,也就是有了新的打算,老板的韧性,果然非同一般。
昨晚的那条短信,钟念一直没回,刘余生是坐了一宿,等到天亮的。
起来的时候,半边膀子险些抻到,很多事情做出了决定,就必须付出百分百的努力,他从来都相信,事在人为,志在必得。
高级护理的病床上,一个满头白发的中年女人躺在那里,鼻子里插着胃管,手臂上插了针管,了无生气。
刘余生照例询问了大夫,这才回到病房。
“我今天想好了,找个机会,公开我与念念的关系。”
他低下头,对着一个根本不会给他任何回复的人,耐心解释,画面看上去有些诡异,女人的手微微颤了颤,刘余生上前握住,接着说道。
“妈,你跟我说过的话我都记得,是我的东西,我应该拿回来,这么多年,念念跟着我吃了很多苦,我与程欣然的事情,已经让她彻底失望。
从前我以为,没了念念,我还有钱,还有地位,还有权力,可是她真的要走的时候,我才忽然发现,我不能没有她。
妈,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我不想念念离开我,所以,我不会娶程欣然了。”
床上那人的手指动了动,刘余生注意到,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喜色,他紧紧的反握住,这是自然反应,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大夫说,习惯就好了,植物人,怎么可能轻易醒来。
最昂贵的仪器维护她的生命,哪怕如同蝼蚁一般苟延残喘,她也要用最后的呼吸来享受这个世界的喧哗。
刘余生起身,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面,再回头,面容坚定,曾经的谭美娟与刘余生,满怀恨意,为了成全自己的委屈,步步为营,连感情也赌了进去,而这次,他知道,此生最想要的东西,只剩下念念一人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
彼时正在洗脸的钟念,忽然间打了个喷嚏,一种不好的预感袭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