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刚跑到附近,身上出了一层汗,动作笨拙,见此情景,嘴角不由得泛起笑来,总算功夫不负苦心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边为杨韦宁暗自鼓劲一边赶紧掏出手机,将这幅感人的画面拍了下来,迅速传给了钟爸钟妈。
杨韦宁低头看了看标志,皱了眉头,“这不是重点,你要喜欢鹅,回头我们去加国再买,我只问你,你可怜可怜我,应了我,可好?”
他说的卑微,钟念听得却是胆寒。
他让她可怜他,应了他,她又怎么能做出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情,感动的确有,可到底不是年轻时候不顾一切的爱,利益权衡之后,再没有人能让钟念付出全部精力,飞蛾扑火的壮烈,一辈子只有一次,也就够了。
趁他没注意,钟念起身,拍了拍掌心,“快起来吧,地上凉。”
转头,看见在旁边欢呼雀跃的钟情,钟念往外围走过去,杨韦宁躺在那里,周身确实凉透了。
“怎么样怎么样,你跟他,是不是成了?”钟情贴在钟念耳朵边,小声嘀咕,“我看着都怪浪漫的,杨韦宁这家伙,怎么这么多心思,他怎么就知道我们来了漠河,这么大的惊喜,要是徐明远这样对我,我死而无憾了。”
钟情说的夸张了些,可确实如此,但是钟念当时的心情,很复杂,连自己都搞不清楚,她对杨韦宁,究竟是怀了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连自己都弄不清的事情,如果贸然答应了,这才是对杨韦宁最大的侮辱。
况且,她刚结束了一段荒唐可笑的婚姻,怎么可能这么快进行下一段,单身的生活,她现在很享受,也不想太快结束。
三个人在漠河又待了两天,最后一起离开的。
飞机落地的时候,他们仿佛从极北之地忽然回到了喧哗嘈杂的现实之中,一场逃离,最后还是要回归原地。
那几天的雪,更像是做了一场梦,美好的不切实际。
机场里等车,旁边的屏幕上,正好在播放一周娱乐。
火爆异常的碧海开年大戏,《九州神录》开机仪式上,女一女二同时去了医院,情况不明,碧海的公关非常到位,没有狗仔能够捕捉到两人的真实情况。
一时间众说纷纭,内情扑朔迷离,更为这部戏的制作增添了神秘感,热度被有心人迅速炒高。
钟情哼唧了一声,顺势提出来自己的行李箱,钟念低着头在那擦鞋面上的污渍,听见她鄙夷的声音,不由得问道。
“你怎么了,看见仇人了啊。”
“谁看见仇人了,我看见你曾经的情敌了。”在钟情看来,当年肯定是刘余生喜新厌旧,看上了程欣然,抛弃了钟念,所以在她心里,刘余生跟无耻下流四个字,十分匹配。
“我的情敌,你那么激动干什么,走了。”
搞得这么神秘,最大的可能就是炒作,还能为着什么,难不成两人还能在开机仪式上大动干戈?
回去之后,杨韦宁确实消停了,没有再做出疯狂举动,与此同时,钟念那颗悬着的心,仿佛有了着落,再不是吊着一样,随时担惊受怕,整个人也都轻快愉悦起来。
晚上把家里打扫了一遍卫生,忽然外头传来敲门声,搬家以来,还没有人知道她的地址,除非尹袁文。
可这么晚了,尹袁文不应该过来啊,而且,她也没告诉他,自己回来的消息。
透过猫眼,果然看见裹得厚实的尹袁文,规规矩矩站在门口,似乎笃定屋里有人一样。
钟念开了门,一脸诧异,“有事?”
尹袁文笑道,“毛毛的事,它打了石膏,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忽然有些发烧,你有退烧药吗,或者消炎片也可以。”
看似很寻常,就像老朋友的问候那样简单纯粹,尹袁文其实紧张极了,这种蹩脚的借口,随便想想就知道是假的。
“我有药,可是是人吃的,毛毛吃没问题吗?”钟念倒是没怀疑,转身去房间里的药箱拿药,“你先进来吧,外面太冷,等我找找,有好几种消炎药,我猜毛毛是因为感染了才会发烧吧,没碰脏东西?”
尹袁文正在打量房间,虽然不大,可干净整洁,两室一厅,厨房里的灯还亮着,灶上炖着东西,有香气飘来,甜甜的,带了冰糖的味道。
“没有,只不过这两天打翻了一个杯子,洒了些水,可已经带它看过医生,也说没事,就没处理。”
尹袁文觉得,身为人民教师,此时自己的所作所为,有点令人发指。
“哦,你有医生电话吗,我觉得得问问,人能吃的药,可能毛毛不能吃,这附近没见着有宠物医院,你等等,我上网搜搜。”
她很认真,有一部分原因是喜欢毛毛,另外那部分原因是相信尹袁文的为人。
“没有。”撒谎,尹袁文偷偷骂了自己一句,面上如谦谦君子,心跳如同战鼓雷鸣。
“哎,尹老师,好像不行啊,吃了人的药,有可能造成血红蛋白中毒,我不懂,毛毛发烧到多少度?”
“度。”信口胡诌,尹袁文面不改色,神情自若。
“哈,你弄错了,不用担心,我查完了,狗狗本身温度就在度到度之间,毛毛不是发烧,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