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蛇,野鸡,小鸟。他们行走在天花板上。
迷离之中,阮陌北感觉到贺松明把他小心放在床底,穿上衣服和鞋子,倒掉醒酒汤,在凌晨三十分两点,用勺子一点点洒在外面。
窗帘拉上贺松明,小夜灯被阻挡,只留下一盏光线暧昧的月亮。
。睛眼的亮漂很只一有上亮月
阮陌北从来不记得有过这些事。
毕业典礼的那晚他有印象,他第一次喝醉,所以印象深刻,但他喝断片了,确切发生过的什么事,则完全不记得。
现在这些迷迷糊糊的感受,是他被埋藏在潜意识里的记忆吗?
他出了许多汗,身体很热,有清凉的液体在皮肤上流过,呼吸不畅,像是什么东西堵塞了气道,胃里翻江倒海,呕吐了几次,全都被人清理掉,擦干净嘴边。
他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强烈快乐,从来没有像这样兴奋过,像要撕破眼前模糊的雾气,击碎一切禁锢着他的东西,以至于身体不受控制地弹起,抽搐。
一双手用力按着他,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几近癫狂的颜色慢慢自眼前褪去,所有的逻辑错误被强行纠正,快乐和狂欢散去后,留下一地颓然的余烬。
兔子从他眼前跑过,毛茸茸的尾巴扫着他鼻尖,大喊着是谁杀了我而我又杀了谁。
谁知道呢。
耳边传来抽噎的声响,有人在哭。
为什么……要哭?
黑暗的深渊中,阮陌北费力地、费力地睁开眼。
贺松明正抱着他,眼泪流下来,滴在他的脸上,热热的。
太阳最后的余晖照亮洞穴,月亮悄然出现在天边林梢。
圆月。
恍惚之中,阮陌北仿佛看到,那个夜晚,十八岁的贺松明跪在床边,眉峰间带着难以言说的悲恸。
影子自脚下延伸,爬上墙壁和天花板,顺着窗缝永无止境地扩散出去,淹没路灯,大地,建筑和天空。
少年低下头,近乎虔诚地,在他手背烙下轻轻一吻。
【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