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向下滑落到胸膛时,阮陌北终于忍不住,把沙利叶的爪子拿开了。
“不要乱摸。”
沙利叶眨眨眼,满脸纯真:“为什么?”
“身体的躯干部位是很私密的,只有最亲近的才能看或者摸。”
“我跟阮阮不可以吗?”
“不可以。”
沙利叶牵着阮陌北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口上:“但是我愿意让阮阮摸我,阮阮也应该同意才对。”
隔着薄薄的衣料,阮陌北能清楚感知到对方偏低的体温,还有相对正常类缓慢很多的心跳。他简直要被沙利叶没有逻辑的逻辑打败,数不清第几次叹息:“但是你同意了并不代表我也应该同意。”
“这不公平。”
“你也可以不同意我碰你。”
沙利叶沉默了,几秒钟后开始嘟嘟囔囔,声音小到听不清,它更加用力地抱紧阮陌北,一条腿搭在阮陌北身体上,彻底将他缠住。
阮陌北实在没办法,也就随它去了,这几次问询实验下来,他发现沙利叶在对待他和外面其他的时候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只要踏出这间牢房,那张英俊的脸上就不会再有任何表情,更别说和其他有身体接触了。
阮陌北隐约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具体又说不上来,只能在沙利叶脸凑过来的时候强行将它的脑袋推到一边。
躺了十多分钟,阮陌北实在被缠得受不了,强行挣开沙利叶的怀抱坐起身:“好了,我得回去了,这一身血得赶紧洗干净。”
“好吧……”沙利叶又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阮阮明天一定要按时过来啊。”
“嗯,还有,如果我哪一天没来,一定是临时有重要的事情走不开,你一定要学会控制自己,今天的事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沙利叶乖乖应声,阮陌北拍拍他肩膀,拿上外套离开牢房。
他不会知道,在牢房门关闭的那刻,沙利叶收敛了脸上所有的纯真表情,它盯着天花板上的摄像头,透过未开启的镜头,看到阮陌北的身影走过长廊,和偶遇的同事点头打招呼,进入电梯,离开D区大楼。
无知晓遍布整个51区内所有的摄像头都成为了它的眼睛,它甚至能看到那些身着白色衣服的研究员,在实验室里培养从它身上取下的细胞。
沙利叶盯着阮陌北染血的颈侧,舔了舔唇角。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它愣了下,这种感觉不同于阮陌北刚进门时愤怒的撕咬,它更想轻轻地舔去皮肤上干涸的血迹,用舌尖和嘴唇感受皮肤下动脉的搏动。
沙利叶一手摩挲着床铺,上面还留着阮陌北的体温,它眷恋着来自类的温度,就如同渴求他所有的话语和触碰。
深埋在血脉之中的能力正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苏醒,与之同时萌发的,还有从未有过的陌生渴望。
……这是怎么了?
沙利叶蜷起身体,陌生的变化让它畏惧,心底却又萌发出隐隐的期待。
阮陌北走下电梯,在门口迎面遇见了一个。
男足有两米高,一身黑色的笔挺西装,壮硕到肌肉将衣服撑得满满当当,只是单纯站着,就给无法忽视的强烈压迫感。他约莫四十多岁,戴黑框眼镜,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垂眼打量着迎面走来的阮陌北。
然而服役八年身为最精锐兵种的阮陌北并不受威压的影响,他站直身体抬手敬了个礼:“典狱长。”
典狱长对他点了下头:“刚从001那边回来?”
“是。”
“这一身血怎么回事?”
阮陌北面色如常,轻描淡写道:“在医院检查身体的时候护士不小心把血样打碎了。”
典狱长没再追问,他对阮陌北扯了下嘴角,掰开步子:“走吧。”
和典狱长擦身而过,阮陌北走出D区大楼,有所感应般抬起头,看向斜上方的镜头。
被窥视感如影随形,自己的行踪正被严密上面监视着,被编辑成录像。
随着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典狱长从中走出,来到-88层的走廊,皮鞋发出一下下的声响。
正注视着阮陌北的沙利叶猛然转头看向牢门方向。
它感知到了……熟悉的呼唤,胸口第三根肋骨下方,“枷”正全所未有的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