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排的徐贝莉往前探着头,语气中是满满的惊喜:“看不出来啊,程易居然还能跳起来。”
檀迟迟收回了腿,上半身坐直了,瞳孔微微睁大,眼中有些许讶然。
直到昨天晚上程易还不能顺利完成华尔兹跳,每一次都不能稳住轴心,摔得非常狼狈。
檀迟迟和汤御都真诚建议过,叫他不要勉强进行跳跃,他才刚入门,体重也没减到理想的重量,跳跃会给他的膝盖和脚踝带来很大的负担,也极其容易受伤。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偷偷练了华尔兹跳,着实给檀迟迟带来了很大的惊喜。
檀迟迟靠回了椅背上,又伸直了腿,嘴角挂着一抹浅淡的笑,抽出手给程易鼓掌。
“我也没想到,他居然能完成跳跃。”
此时献给程易掌声压过了前面关若灵和岑子濯的双人表演。
在未落的掌声中,程易又向后抬起腿,做了一个一周的单足直立交叉旋转,结束时身形稍稍有点不稳,但总体问题不大,他马上蹬冰向前滑行,用一个跨步的小兔跳掩盖住了自己刚刚的失误。
又迎来了一波掌声。
徐贝莉:“果然还是你教的好,我都后悔没跟着你学花滑了,在冰上跳舞也太美了。”
檀迟迟目光朝向冰场,目不斜视地摇了下头:“不,都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他学得刻苦,别的人如果没有与程易想当的毅力,也做不到他这种程度。”
徐贝莉不服气:“我也能吃苦啊。”
檀迟迟转头看她,好笑的说:“没有说你不能吃苦的意思,但是你不要小瞧了双倍的训练量,还有心里压力,大家光看到他瘦了,想没想过,他减下来的近二十斤体重有一半是累的?”
徐贝莉撅起嘴碎碎念道:“如果不是你教他,我看他的学习兴趣也没那么浓厚。”
檀迟迟皱了下眉:“你嘀咕什么呢?有什么想法说大声点。”
徐贝莉讪讪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我意思是你的训练方式肯定有buff。”
檀迟迟打量着徐贝莉没说话。
徐贝莉马上拍了一下檀迟迟的肩,指着冰场说:“诶?程易的表演结束了?”
檀迟迟深深看了她一眼,回过头去。
“大家都是两分多钟的短节目,让他自由滑六分钟不得累死他。”
结束两分多钟的短节目程易也累得够呛,不停地喘着粗气,但他的心情是难以言喻的愉快,他带着笑先朝檀迟迟挥了挥手,然后再对看台的观众鞠躬致谢。
观众席上人声嘈杂,他们万万没想到,今天的花滑比赛最给他们带来惊喜的居然是程易。
“程易今天的表现也太棒了吧,完全出乎了我预料。”
“我以前一直以为程易只会表演喜剧,没想到他认真起来超级有吸引力,好几个镜头是真的帅,球球他节目结束后不要再胖回来了。”
“名师出高徒,归根结底还是檀迟迟教得好。”
“这个女人也太神奇了,不仅自己滑得好,教个人成绩也突飞猛进。”
程易匆匆结束了致谢,花的时间比前面人都短,仓促退场。
他回到候场区,还带着汗水,眸子的期待亮晶晶的看着檀迟迟:“我没给你丢脸吧。”
檀迟迟扔了张毛巾给他,无奈的笑道:“给我长脸了,你的成绩没人夸你,都在夸我教的好呢。”
闻言程易笑得更开心了,说:“那夸得也没错啊,确实你教的好。”
很快程易的分数出来了,,比关若灵和岑子濯的双人滑高出了分。
仅仅只高出分,意味着他们将与冠军失之交臂,两人顿时脸黑如炭。
但大家都知道程易拿到受之无愧,他完成的好几个技术动作难度更高。
花滑队的教练组也真情实意的为程易感到高兴,外行人能短时间内把花滑滑成这样不容易,要是她来教,她不见得能把跳跃动作教会程易,还会因为程易的身材而去忽略他。
他们看向檀迟迟所在的位置,由衷的佩服道:“她确实教的好。”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教的,好想去跟她交流一下经验。”
“既然她不愿意成为专业的花滑运动员,要不然试着招揽她当花滑教练吧。”
几个花滑教练一合计觉得不错,当场拍板。
“这个想法不错,等节目录完我们一起去问问。”
后面的三十多个明星选手成绩又恢复到了前面的水平,只有一两个尝试做了旋转和跳跃,不过都没有成功,还有一个摔到冰上扭了脚,比赛都没完成。
第一名的成绩自然落到了程易身上,他拿到自己的奖牌转手就想送给檀迟迟。
檀迟迟没接,不理解道:“这是你自己挣来的荣誉,给我干什么。”
程易:“我觉得这个应该属于你,你的功劳更大。”
檀迟迟第一次对他拉下了脸,毫不客气的训他:“属于我什么?我想要的话我自己就去拿了,还需要你帮我?这枚金牌是你自己凭本事拿到的,上面有你的汗水和努力,是你的荣誉,只属于你自己一个人的荣誉。自己收好,不要随便给人。”
程易被训得愣了下,呆呆点头“哦”了一声。
见此檀迟迟脸色稍霁,对他扬了扬头:“走吧,要开始冰壶比赛了,还有一枚金牌等着我们呢。”
程易手指裹着绶带,怔怔地盯着手上的金牌发呆。
徐贝莉走到程易旁边,撞了一下他的手臂,眼睛直勾勾地黏在他奖牌上。
“你要是很想送,给我也行,我不介意收别人的荣誉。”
程易蓦然回神,手指裹紧绶带,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转头对徐贝莉说:“我觉得你自己应该可以拿到短道速滑的金牌,还是自己拿的金牌更有意义。”
徐贝莉白了程易一眼,嘴里不知道在骂骂咧咧什么,末了沉重的感叹一句:“前提是没人来抢的话。”
程易握拳抵着鼻子笑道:“那你等会儿给我们加油一定不能偷懒。”
“谁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这个女人想一出是一出,比如昨天偷偷摸摸跑去参加花滑比赛,再顺手打败K国第一女单,随便拿个金牌惊艳全国,你能代表她?”徐贝莉鼻间轻哼了一声。
程易:“……”
她说的太有道理,程易无言以对。
徐贝莉脑瓜一转,想了个馊主意:“你最好伙同队友表现差一点,让檀迟迟一个人心力交瘁,累到不想再来参加短道速滑,这样就最好了。”
她话音刚落,耳边响起恶魔低语:“心力交瘁吗?上期节目我参加了五场呢。”
徐贝莉吓得一转头,见檀迟迟不知道什么时候返回来了,正眯着眼对她笑。
“我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檀迟迟笑眯眯的说:“你们密谋谋害我的时候。”
徐贝莉忙否认:“没有,我随便说说,你不会当真了吧?”
“怎么会。”
徐贝莉咽了口唾沫:“那……你应该不会来参加短道速滑吧?”
“要来啊,之前不是提醒过你了吗?”
“你开玩笑的对不对?”
檀迟迟略显无辜的道:“你爱随便说说,我可不爱随便说说,我说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
徐贝莉要崩溃了,跟在檀迟迟身后说尽了好话,只希望她能放弃比赛的念头。
程易手放在口袋里,搓了搓里面的金牌,抬腿跟了上去。
……
冰壶的比赛现场可以全靠檀迟迟拉起了人气,在场观众人数上比与滑项目相差无几。
冰壶队有四组,而比赛是两组两组分开进行,胜者晋级决赛,败者争夺季军。
训练也有两周了,冰壶队的成员充分了解了彼此的实力,谁都不想半决赛遇上檀迟迟那组,因此抽签就显得尤为重要了,将决定他们是拿到亚军还是争夺季军。
檀迟迟他们组最后去抽签,只拿到了被选剩下的号码。
亮出他们的号码,登时冰壶队里的人都笑了。
檀迟迟他们组抽到了队里综合实力第二的小组,也就是说综合实力较差的两小组捡到了大便宜,他们有机会拿到第二名。
这两个小组的人喜上眉梢,纷纷互相暗中使眼色。
实力第二的小组全员神情冷肃,当初练冰壶投掷练到崩溃的小姑娘陶柏月就在这个组,她后来上手后练得还不错,已经是冰壶队里进步最大的选手了。
她召集起队里的成员,视线在他们脸上扫过:“我们不用如此悲观,他们组的人实力一般,组里只有檀迟迟一个人对我们有威胁,我相信他们组的人会把希望都放在她身上,檀迟迟肯定会被安排到四垒。可是冰壶是团队的比赛,如果我们前期做好布局,只靠她一个人扭转不了乾坤,反而会对我束手无策,我们可以这样……”
第二小组的凑到一起滔滔不绝的讨论起了战术。
相比起来檀迟迟第一组确实没有太大的紧张氛围,主要是每一个人都极度信任檀迟迟。
一组第一个讨论的也是垒次,同组的梁恩说:“檀迟迟你四垒吧。”
海鸥跟着附和:“你四垒保险一点。”
檀迟迟没有异议,点头说:“都行。”
最后,一组的垒次出来了。
梁恩一垒,海鸥二垒,程易三垒,檀迟迟四垒。
见到一组的垒次,二组人心照不宣的笑了,果然和他们预料的分毫不差。
陶柏月松了口气,对同组人说:“按我们的计划来。”
两个解说员见到一组的垒次也不意外。
解说员A:“果然,重要的四垒交到了檀迟迟身上。”
解说员B:“但前面的垒次也不能疏忽啊,冰壶比赛意外太多,不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四垒身上。”
解说员A:“说的没错,一定要做好布局和把握好擦冰的时机,当然我同样也希望檀迟迟能带给我们惊喜……嗯?我们看到一组拿了黄壶,二组拿的是红壶。”
现场已经开始准备比赛了。
趁着比赛开始前,解说B给不懂冰壶的观众解释比赛规则:“我们的冰壶比赛一共有十局,每局从一垒开始,相互交叉投掷两次,每组人共计投掷八只壶。每局结束后,在大本营圆垒中,就是我们看到的红色圆圈,距离圆心最近的壶得分,该组的壶只要在大本营内或者压大本营线,一只壶算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