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股yín • mǐ气味,张姨娘却仿若未闻,令那美婢下去,自有人替她灌避子汤。爱妾的芬芳院从来比嫡妻那里叫他放松百倍。张姨娘一面拿帕子替赵国公擦洗,一面问:
“老爷今儿回来的也太晚了,妾本来早就睡下的,听下人说老爷过来,一时间惊得梦也没了。”
张姨娘的娇笑让赵国公心中一荡,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捏了捏她的脸,道:
“你就不好奇爷出去做什么?”
“一把年纪还不正经。”
张姨娘笑捶他一记,飞了个媚眼,又问:
“那老爷是去做什么了?”
赵国公遂把金家求娶之事与张姨娘说了,张姨娘先是一喜,却又想,倒不是她妄自菲薄,只是人家到底是子爵家的嫡长子,一辈子铁打的爵位不会跑,虽是续弦,但前头太太又只留下两个闺女,未有嫡子,既是如此,又何须求娶庶女。
张姨娘有一样好处,就是从不白日发梦,她虽先一喜后一惊,笑容到还自然,于是带着一点试探的语气说:
“这还是国孝呢,妾虽不懂什么大规矩,但这时候议亲,是不是会对老爷有什么妨害。”
赵国公于是刮一刮张姨娘的鼻子:
“娘娘不日就要回门省亲,这事且不急。”
张姨娘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问:
“老爷在外头喝了酒,是否要喝点粥垫补垫补。”
“你不说还好,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有一点饿了。”
张姨娘于是满脸堆笑,亲自去给赵国公张罗吃食,赵国公此时的舒坦自不消提,只可怜张姨娘提心吊胆的,却偏要装出一副温柔模样,赵国公用过宵夜,很快搂着爱妾进入梦乡,张姨娘却一晚上辗转反侧,待到第二天醒来都是一副秧秧的没有精神的模样。
好在老夫人惯用的大夫是张姨娘兄长,翌日,张大夫照例来府中给老夫人看诊,却不像往常一样留下医嘱就走,而是提着小药箱子,不避嫌疑,去了妹妹的芬芳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