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只是哀家瞧着,皇上像是不懂得哀家的好意。”
“皇上还年轻。”
“是啊,年轻人。文治武功是师傅教的,当不当得好这个皇帝是自己个儿的天分和先祖的福荫,唯独情这一字,这一字……”
太后将剪刀递与慈姑姑。
“先帝就参不透,皇上是先帝唯一的儿子,不论先帝心底怎么想的,哀家到是觉得,皇上啊,和先帝真是活脱了个影儿。皇上忌惮哀家,可皇上也不想想,若是没有哀家。”
“皇上心底是孝顺您的。”
太后一笑,摆摆手道:“哀家知道,皇上是极孝顺的。”
外头有小太监探头探脑,慈姑姑皱皱眉,将剪子放好了,对那小太监喝道:“进来回话。”
小太监应了一声是,方道:“回太后娘娘话,何太妃娘娘请见。”
“不见。”
“是。”
那小太监退了下去,太后觉得有些累了,对慈姑姑道:“扶哀家去歇一歇。”
何太妃吃了闭门羹,冷哼一声便走了。至第二日,福宁宫中忽然多出来一个绝色的宫女,章怀章公公见了颇觉得棘手,此时后话,暂不需提。
***
赵国公夫人自觉弹压住赵如意,却不曾轻敌,她用眼神按住跃跃欲试的女儿,含着笑等赵如意回话。
嫡母一向难缠。
不过若是不难缠,嫡母也不能将当年本是行三的父亲运作到世子之位上。昨日得赵钦开导,赵如意心中有数,心里记下这点恩德,心神复归到自己的战场。
“女儿想,母亲今日进宫并不是为了这些琐事而来。命妇入宫时辰有限,想来母亲也不愿意在这种小事上耗费时辰。”
赵如意目光灼灼。眼见赵国公夫人那完美无瑕的面容上出现一丝惊讶与彷徨,赵如意依旧不卑不亢。
“听说朝廷有人上本请立中宫,我想母亲是为此事而来。”
赵国公夫人瞳仁一缩,不过一瞬,赵如意脸上那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在赵国公夫人看来已是碍眼。这世间,怎会有这样的人。和她生母一样无欲无求的眼神,那样淡淡的,宁静的,惹人厌的。
“母亲应该明白,姐姐没有一争之力。我想,母亲也不愿意姐姐卷入这些争斗吧。赵家已是一品公爵之位,即使再进一步,也不过是多一个承恩公的虚职,咱家,不必以外戚立家。我与父亲相处时间不长,但女儿晓得,母亲是守成之人。”
赵如意完全无视掉赵惜柔,她就这样目光坦荡地望着嫡母,她看见嫡母的眼中,出现了难以言喻的厌恶,以及无可附加的欣赏。
“你怎能妄言前朝事!”
赵惜柔总是这样跟不上节奏。赵如意揉揉眉心,她是个心宽的人,即使有些事可以因为时过境迁不太计较,但有些人真的很难让人原谅。
“惜柔。”
赵国公夫人按按女儿的手,却想着,女儿的心,终归大了。不,眼前还有一人,她从她的目光中,看见了那仿佛潜藏在静海之下的无穷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