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了。”他微笑。
“嗯。”
叠好了枕头扶她靠坐好,他把姜汤递给她,“驱寒润润嗓,小心烫。”
夏树乖乖接过了,见他一直目不转睛地向自己望着,被子底下的小脚丫悄声无息地往外伸,从被缘处微微探出去一个小边边。
太热了。
这样能凉快些。
霍靳珩没回头,静望着她的脸目色温柔,却在她脚丫伸出去的瞬间忽然定声命令道:“收回去。”
粗溜一下忙将脚收了回去,夏树几乎呛到,突然挪开汤碗开始咳嗽。
霍靳珩忙接过碗替她拍背顺气。
憋红着脸咳了会儿,她一脸惊诧地抬头,“阿珩,你后脑勺长眼睛啦?”
明明在他身后……
他好整以暇轻笑,“没长眼睛。”
只不过,心思一直在你身上。
姜汤发汗,温中带烫,喝完之后更是闷热。
夏树出汗出得难受,不自觉伸手扯睡衣的领口。
“做什么?”霍靳珩发现,立刻皱眉阻止,“别乱扯。”
他不由分说重新将睡衣给她重新仔细穿好。
“太热了,阿珩。”夏树小脸憋得发红,皱着眉用手扇风,“我要换身衣裳!”
“不行。”
“我热。”她鼓着小脸,小声地恳求,“我要热死了,阿珩,我已经发汗退烧了,不信你瞧你瞧!”
她握着他的手往自己的额头上放。她额头上汗涔涔的,温度倒是的确降了许多。他拿来体温仪来测量。
℃。
的确不再烧。
他暗下松口气。表面没松口,“你刚发汗,这时候更不能吹风。慢慢来,先撤一层被子,等稳下来才行。”
尽管不太情愿,夏树最终还是没再唱反调,只闷闷“哦”了声将被子踢开了。
将暖风悄无声息降了两度,霍靳珩很耐心地收了厚被找了件薄被盖到她身上。
这晚是大年初一,霍家家中原本该是有团圆宴的。
可大概是霍靳珩嘱咐过,整个晚上都不曾有人过来打扰,只有保姆张姨敲过一次门,是专门来送餐。
晚餐吃的素淡有营养,尽量都是依照她的口味。让她养病的同时,又不至于过于太嘴馋。
入了夜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昨晚的春晚直播,夏树躺在他怀里仰头问:“阿珩,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呀?”
“没。”屋里只有壁灯开着,电视机里的光线明明灭灭曜映着她白净的脸,霍靳珩低头对她笑笑,“为什么这么问?”
“嗯……就是觉得。”她轻绕着他的衣带玩,脸色是病色褪去后的红润,“阿珩,你是不是认为是你自己把我害病了,所以才……”
他没答话,看着她的目光却深了深,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你快点好起来。”
他昨晚和她一起洗的澡,此刻身上同她是相同的气味。这让她极其爱惜又眷恋,脸埋在他的颈窝轻轻吸了口气。
“阿珩,你别不开心嘛!我自己适应不了这边的气候,这又不怪你……”
听她这样讲,他心里惭疚更深,将她往自己怀里又紧了紧,“夏树。”
斟酌了一下,他说:“以后,你如果不喜欢,或着……忍不了……”他像有些难以启齿,话很缓很慢,“要说……不用忍。”
听明白了他说什么,夏树脸颊腾地烫了。
“我,我说了呀!”她从他怀里坐起来,长睫眨啊眨不敢看他,“我都哭了的!还求你……是你非……非……”
霍靳珩目光闪了闪,“我以为你只是……”
大抵是他们俩很少讨论这个,这会儿莫名的羞躁弥漫,互相尴尬地静默。
静坐了会儿,夏树似乎想到什么,澈凌凌的眼睛忽地一动唇角浮出笑来,“阿珩,不然这样,你答应我件事!这事我们就不提了,好不好?”
“什么?”
“你先答应!”
她偏不说是什么,只一口咬定不会触及原则不会让他难做更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事情。霍靳珩无可奈何只能淡笑着应了好。
立刻捂住嘴巴偷偷笑了笑,夏树肃了肃神色命令,“那你闭上眼睛。”
霍靳珩心有狐疑,还是听话闭上了。
“不许睁开哈!不许看。”
她笑得不可自抑。一边命令一边悄无声息飞快抽开浴袍的带子,握在手里使劲拽了拽。确认十分结实,才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带子绕上手腕的一瞬,霍靳珩心里忽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瞬间睁眼,“夏……”
“诶诶诶犯规犯规!”她一手立刻捂住他的眼,另一只手掣压住他两只手腕,笑嘻嘻道:“说好了的,你答应了我的!闭眼,不许看!”
“你要做什么?”
“先不告诉你。”
四处瞄了瞄从一旁扯来一件衣裳用袖口蒙在他眼睛上。她再不多说连忙将衣带一圈圈在他腕上缠好了,向上直接绑到床头栏杆上。
夏树还记得上一回的领带,特意有所戒备。
打了一串死结。她又拽了另一根带子将死结和他的腕紧锢,让他彻底想挣也挣不了。
霍靳珩心里已经预料到什么,像是无奈又带着警告地叫了她一声,“夏树。”
夏树偷笑,欣赏杰作般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很缓很慢地俯身吻上他的唇。
霍靳珩自然也感觉到了唇上猝来的那份柔软。
……
与他掌控时的感觉大不同。
很奇妙……也难以形容。
她吻.技不好,生涩亲吻总仿佛有一阵若即若离般的隔靴搔.痒,就像是一颗将将悬到唇边的糖果,让他尝得到味道,却又吃不到。
他不自觉仰起下颌,想要撷取更多。
夏树感觉到,心中暗笑,一边亲吻他,指尖一边悄无声息从衣缝中探进去,十分准确地触碰到他腹部的疤痕上。
她轻轻一挠。
唇边的唇倏地偏了半寸,霍靳珩蓦地沉吸了口气,被掣在床头的手紧迫地用了下力。
“别乱碰。”他说。
夏树玩心大起,笑嘻嘻探前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指尖画圈圈,“阿珩,你怎么啦?”
霍靳珩眼睛被遮着,看不见她,只能咬着牙强忍着说:“夏树……别闹了。”
“不要。”夏树乐不可支,更加灵动起来,弹钢琴般轻盈地点呀点。学着他的样子去凑到他耳边慢条斯理地吹气。
霍靳珩猛地一颤,皮表瞬间浮起一阵汗意。下意识往旁躲避,低声叫了一声,“夏树!”
“干嘛?”耳边女孩回应他的声线脆灵灵的,带着笑意,只轻松一拽就再一次掣住他。
霍靳珩胸膛起伏,“别闹了!”
“没有闹呀。”她笑意盈盈,索性去轻轻亲吻她的喉结。霍靳珩错乱着呼吸闷哼了声。
他试着好声好气去哄,“夏树……不闹了好吗?乖……我们睡觉吧,不早了。”
“我不。”夏树果断拒绝道:“阿珩,你忘啦?我都睡了一白天了。现在精神特别好,我们慢慢来。”
他深滞了一口气。
四周气流的热气越来越浓,霍靳珩的指节泛出青白颜色,额前的汗将发都浸潮。
他向来最能忍,夏树一向知道。索性挽起他的衣摆一截一截褪上,直接捋到肩膀处,露出腹与腰,放肆了去抓痒。
霍靳珩一刹指骨握出细碎轻响,声音是极度压抑隐忍后的变调,“夏树!”
夏树笑个不停,乐吟吟说:“阿珩,你叫呀!我想听,你房间隔音效果可好啦,大声叫!”
“……”紧咬着牙关没再出声,霍靳珩臂腕抖个不停,额角有汗珠坠落。
……
玩闹了好一会儿,夏树觉得累了,在他身边平躺下吁声喘气。
霍靳珩整个人仿佛被水洗过,身上汗出了太多。力气也似乎殆尽了,呼吸声乱而重。
歇了一会儿,夏树懒得起身,一翻身直接靠到他身边将他牢实抱住。
感觉到自己被一只软绵绵的胳膊抱紧了,霍靳珩低低说了声:“离我远些。”
夏树一顿,“阿珩……你生气了?”
她将一直遮着他眼睛的衣袖拿开。
“不是。”霍靳珩阖着眸,浓黑长睫早就被汗水浸透,呼吸稍缓,“我身上汗太多,你别靠着我。”不要沾脏了。
夏树甜甜笑了,探上前在他脸颊上啾亲了一口,手臂又将他搂紧了些,“我又不嫌弃!”
霍靳珩的双手还被缚绑着,静默了少顷气息平稳,淡声问:“玩够了吗?”
“……”
“给我解开。”
夏树心虚,故作懵懂地眨眨眼睛,像给炸毛的小动物顺毛般在他脑袋上顺了顺,“哎呀,你先别急嘛,再休息会儿休息会儿,不着急不着急。”
卧在他胸口俏皮吐吐舌头,她还是忍不住偷偷笑,听着他的心跳。
耳边男人的心跳强劲而笃定,忽然一声从他的胸腔深处传出来,“夏树。”
“嗯?”她错愕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深黑的眼眸静静盯着她少顷,霍靳珩许久淡笑,“你给我等着。”
“……”